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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7年9月25日

不是最糟糕。说到底,我也习惯了。”

“什么?”

“我猜你从小就崇拜父亲对吗,海瑟姆?现在多半还崇拜着。日月般光辉?‘我的父亲、我的王’?可我不:我恨他。他口口声声的自由——精神上的,智力上的——都完全不涉及我,他亲生的女儿。从不为我安排武器训练,记得吗?没有‘换个角度思考’的教育。珍妮只要‘做个好姑娘,嫁给雷金纳德·伯奇’。多么天作之合。我敢说苏丹对我都胜过和他在一起。还记得吗,过去我告诉你,我们的命运早已被写定?某些方面我错了,我想,你我都无法预知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可换个角度呢?换个角度我再正确不过,海瑟姆,因为你生来就是要杀人的,你也一直在杀;而我生来就是服侍人的,于是一直在服侍。不过,我伺候人的日子已经到头了,可你呢?”

语毕,她将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举到唇边,大口痛饮。我猜不出她想借此强压下什么不快的回忆。

“袭击我们家的正是你那些圣殿朋友,”饮干了高脚杯,她道,“我确定。”

“但你没看到谁带戒指。”

“没看到又怎样?能说明什么?他们肯定是取下了。”

“不,珍妮,他们不是圣殿骑士。后来我和他们又碰上了。这些人是被买凶的。是佣兵。”

是的,佣兵。我心说。给雷金纳德的亲信爱德华·布雷多克打下手的佣兵……

我凑近她。“有人告诉我,父亲身上带着一件东西——他们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知道。那晚他们抢到了,放在马车里。”

“是?”

“一本笔记。”

我感到一阵冰冷与麻木袭来。“怎样的一本?”

“棕色,皮革包边,上面有刺客的标志。”

我点头。“如果你再看见,能认出它来吗?”

她耸耸肩。“大概吧,”她道。

我望向熟睡的霍顿,他身上汗津津的。“等他烧退了,我们就走。”

“去哪儿?”

“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