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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吉阿·贝夫人的喉咙被割断了。

无须赘述,这是最残忍最丑陋的死亡现场之一。但是麦克斯必须要面对它。

结冰的顶灯显得很阴冷。幸好她的双臂向内弯曲盖过眼眉,把她的脸遮住了。她身子俯卧,白色的丝绸睡袍是露出脊背,所以他可以看见她棕色的皮肤下紧绷的脊椎。头发遮住了脸,好多的血,很难一眼就分辨出桌上的各种浴室用品。当她的动脉被割断的时候,血浸透了睡袍的两侧,甚至一直溅到了镜子上面。推进器摇着海水,船舱的摇摆震动着她的身体,像是她在哭泣。要不是麦克斯扶着,她的尸体就滑到边上去了。

简直不可能是真的。

但事实如此。

他身后衣柜的门一直缓慢地开一下、关一下,开一下、关一下,发出疯狂而单调的砰砰声。两声砰砰的声音之间大约相隔二十秒。麦克斯跳到了衣柜门前,迅速用胳膊肘关上了门。然后他强迫自己绕着房间走动,从而可以各个角度观察尸体。

伊丝黛尔的两个行李箱早就被搬走了,所以船舱里一目了然。铺好的那张床上,摆着打开的白色钱包,旁边是貂皮大衣。白色的床单上甚至还有一两滴血迹。

她死的时候喝醉了。

船舱的丝绸墙纸是蓝橙相间的。这里开始变热了:又是出汗,又是目眩,又是窒息的,真是热。舱壁发出短促而冗长地嘎嘎声。还没过五分钟,门就开了,佛朗西斯·马休斯中校进来扫了一眼。

然后,他迅速地走进了船舱,把门关上,半晌一言不发。麦克斯听见他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自杀?”

“不,” 麦克斯说,“至少我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不呢?”

“她的喉咙被割断了。我没找到任何她可能使用的利器,除了她的指甲锉。”

“不是谋杀吧?”

“看起来是。”

马休斯中校转动着眼珠。“你没有——?”

“没有,没有!”

“把门闩上。”

麦克斯照做了,马休斯中校走到船舱左侧舷窗下的铺位前,坐在了铺位的边沿。看起来他刚才正在刮脸,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榛子的味。麦克斯察觉到这点是因为气味对于一个反胃的男人而言是最容易觉察到的。马休斯中校强壮的胳膊显得很突出,他仍然喘着粗气。帽子上金黄色的橡树叶显得沉重而威严。

“是怎么回事?”

麦克斯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