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还熔在火里烤着的鹤眠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她顺着虞渊的视线,抬头摸了摸额间。
偏头。
前殿四周镜似的水墙中,映出一张眉眼如画的美人脸,那饱满光洁的额间,细勾浅描的神钿,在橘红的暖光下,泛着同样的光亮。
神钿变色了。
鹤眠轻咬着唇,藏在垂袖下的纤白指尖一划。
血的颜色也变了,透着淡淡的金橙色。
不是梦,她的时间,在减少。
“没事,一个活着的标记而已。”她仰头,将情绪收敛干净,仿佛早已习惯,露出一个淡得有些无力的笑,“这个颜色更好看。”
日落时分的余晖没什么温度,绮丽梦幻的色泽拖拽着道不清说不明的遗憾,像个精心编制的致命牢笼,极有深意地罩在她身上。
她在笼里笑,和夜晚泛着凌凌光亮的河面一样,光明只浮在表面,河面之下,昏暗无比。
虞渊觉得刺眼,有无数道看不见的针,扎得他心口直颤。
“各位仙君,今日时候不早了,若是不嫌弃,可随我到后院修整一夜,明日再启程。”
白衍天从中殿传来的声音格外响亮,众人望去,他已稳步到一行人面前作揖。
凡间不像仙界,日出日落不可随心更改,马上就要天黑了,确实也是不便赶路。
一行人就跟着明心宗的弟子到各自今夜的住处。
因为天女的缘故,鹤眠被安排的地方是所有人中最宽敞典雅的。
叠上刚才水墙里变色了、微煜着的光,似一道无形的枷锁,时刻提醒着鹤眠,肩负着什么,她看得心口郁堵,让白衍天换了一处和大家一样的普通卧居。
毫无意义的行为,什么也没能改变,但憋闷却找到了一个苟且的破口。
白衍天略有些为难后也只能给她换了一处普通的,心道,难怪是六位神主特命守护的天女,就是平易近人。
虞渊的住处在鹤眠东边,近日出的位置。
入了后院后,他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鹤眠去视察了一遍明心宗押管发病弟子的地房,除了实实在在证明如今这十瓣金銮花她抹不掉以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胸口的重压,也因这种有心无力的挫败感更沉了几分。
突然有些想念醉仙梦的滋味了。
鹤眠和白衍天打听了最近有卖醉仙梦的地方。
提着酒回到后院,虞渊的卧房还是和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