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上哪儿去?”他问。
“修道院,”左巴答道,“祷告去。”
“掉头回去,基督徒们!”修士喊道,淡蓝色眼睛发出愤怒的火花,“掉头回去,要是你们听我劝的话!修道院不是圣母的果园,是撒旦的园子。贫穷、谦卑、贞洁,他们说这是僧人的荣誉。嘻!嘻!嘻!回去吧,我跟你们说。金钱、傲慢、童男!这就是他们神圣的三位一体!”
“这家伙真有趣,老板。”左巴高兴地悄悄对我说。
他朝修士弯下身子:“你叫什么名字,修士?你从哪儿来?”
“我叫扎哈里亚。我收拾行李开路了。我走,马上就走,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请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老乡。”
“卡那瓦洛。”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卡那瓦洛兄弟。基督整夜哼哼,哼哼得我没法睡觉。那我就跟他一块哼,于是院长—— 他该下地狱挨火烧—— 今天一早就把我叫了去。‘怎么,扎哈里亚,你不让兄弟们睡觉?我要把你赶走!’
“‘我不让他们睡觉?’我问他,‘是我还是基督?是他哼哼!’于是他拿起他的权杖,这个反基督,得,你瞧!”
他脱下帽子,露出头发上的一块血痂。
“这样,我掸了掸鞋上的灰尘就走了。”
“跟我们一起回修道院吧,”左巴说,“我替你跟院长说和说和。来吧,你陪着我们,给我们带路。你真是老天爷差遣来的。”
修士考虑了一会儿,眼睛一亮。
“你给我什么酬劳?”
“你想要什么?”
“一公斤咸鳕鱼和一瓶白兰地。”
左巴弯下身去瞧他,“会不会有个魔鬼正附在你身上呢,扎哈里亚?”
修士惊了。
“你怎么猜出来的?”他目瞪口呆地问。
“我从阿托斯山来,”左巴答道,“我对这种事知道一些。”
修士低下头,发出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是的,”他答道,“是有一个。”
“他要鳕鱼和白兰地,嗯?”
“不错。这个该死的!”
“好吧,同意了。他抽烟吗?”
左巴扔给他一支烟,他急忙接了过去。
“他抽,他抽,呛死他!”他从衣兜里掏出火石和火绳,点着烟,使足了劲地抽。
“以基督的名义!”他举起铁棍,转身带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