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我说!我说!”在刀刃的威胁下,任妈妈一把娇滴滴的嗓子硬是劈叉了,尖利到刺耳,赵捕头忍不住把刀挪开了一寸,倒是楚昭依旧面不改色。
“前、前几个月,绿芜说自己找到了一生归宿,要离开碎春园,她虽说过了当红的年纪,手里却也拢着好几个肯花钱的熟客,我当然不肯。可绿芜以死相逼,又不肯接客……大人,我也不瞒您,这要是刚进来的小丫头我肯定要教训一番。但,绿芜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是真舍不得!眼看这丫头不吃不喝没个人样了,我实在是心疼,便随意说了个价格,又送了嫁妆,以全了这份母女之情。”任妈妈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但这事儿若是叫其他人知道了,该怎么管其他姑娘?故而我寻了个理由说绿芜是挪出去养病了,再过一阵,便说她没了……”
楚昭见任妈妈面色不似作假,却也没有停了话头,反而接连问:“那绿芜这归宿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绿芜与他何时走的?往哪个方向去了?”
任妈妈却推说绿芜瞒得太紧,一问就以死相逼,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又说:“亏我还好心送她嫁妆,她却连走都不跟我说一声!卷了包袱连夜跑了!我是过了两日好些姑娘来问我才知道!大人不知我为了描补此事废了多大功夫!”任妈妈脸上闪过一丝恨色,好个作孽的小蹄子,竟是死生都叫自己不得安宁!
“哦?原来如此。”楚昭面色如初,语气平淡,任妈妈小心打量着楚昭,却也听不出、瞧不清这县令大人是信了还是不信,她正待多描补两句,又听楚昭道:“那红绡呢?红绡跟绿芜关系如何?”
任妈妈一愣,皱眉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这个问题背后藏了什么坑,只得不甘地小心回答:“她们两是一起进碎春园,一同学艺、一同挂牌,是自小的情分,但女孩子之间么,难免有些攀比比较的心思。”
楚昭不置可否,接着又问起了关于红绡的其他问题。他吐字并不密,问题也并不“排山倒海”,只是被他的眼睛注视着,就像被什么正在猎食的猛禽盯住了一般——一旦露出丝毫破绽这猛禽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划开自己的脖子!
任妈妈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楚昭乐意一个问题换好几种说法去问,一个不小心她就要“答错”,要不就是说了后头忘了前头,各种说法根本对不上!几次三番下来,任妈妈吃不消了,也顾不得楚昭是县令了,质问道:“大人好生奇怪,我园里姑娘死了,我是苦主,您不着急去找凶手,倒跑到这里为难我作甚?我劝大人还是赶紧把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