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的桂枝踌躇满志,仿佛布坊管事的大位已经尽在手中。
抱着这样的念头,桂枝这一路走得很稳,也不在乎日头已经高高升起,时不时还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等她赶到石沱岭的时候,用工考核早就开始了。来应征的大小娘子们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村口有穿着西海服饰的壮汉维持秩序。
来得早的已经拿到了上工牌,被婉拒的只能黯然离场,人群依次缓慢移动。
桂枝站在队尾,越等越没有耐心。
她不是没想过走捷径,也曾找到西海护卫言明自己的阿姊是布坊掌事,要求特殊待遇。
然而那些人就像是木头一样,不管她说什么都无动于衷,坚持要她回去排队等候考核。
“我阿姊是李琼枝,她是你们织布坊的管事,我是她亲妹子!”
桂枝恼怒道。
“你若是不信,便去布坊把李琼枝叫出来,她能说清楚!”
“不行。”
那胡人护卫摇头。
“你说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也没听过。进布坊上工都要经过考核,谁都不能破例。”
听他这样说,桂枝觉得脸上挂不住,在心里暗骂琼枝那个聋子吹牛。
屁大点的小管事,让亲妹子半点力都借不上,有什么用处!
捷径是走不了了,只能耐着性子排队考核。
好在“西海人”的考核的速度非常快,一个时辰之后便轮到她进考场。桂枝整理了一下衣服,拿出自己最好看的步态走了进去,自觉在一众土丫头中鹤立鸡群。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个脑子灵活的姑娘,即便没有搬出琼枝的名头,也顺利通过了考试。
只是到了身份核查的时候,桂枝被同村的春鸯嫂子认了出来。
春鸯嫂子是王婶子的守寡儿媳,之前与琼枝都是第一批考入织布坊做工,在墨宗坞堡学习了一个月,人变得更加精干爽利了。
她一见是桂枝,微微眯起眼,脸上露出几分惊讶。
“是桂枝吧?你不是才刚嫁人了么?”
“啊,是啊,春鸯嫂子。”
桂枝无来由地有点慌乱。
眼前的春鸯,和她之前见过的那个沉默寡言,满脸苦相的女人完全不一样。不但面容白净修理,眼神还特别尖利,看得桂枝心中发虚。
但她还是大着胆子回应道。
“我听阿姊说布坊做工很赚钱,我也想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