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娴一...”
“余笙...”
在床上沉睡,深陷梦境的人,猛地从梦中惊醒。
抬起手臂紧紧抵着额头,挡住上半张脸,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片刻后,手才缓缓放下,撑着床直起身子,背靠着床头。
顺手拉开床头柜上的台灯,灯光照亮林郁阳的脸庞,他的脑门上满是冷汗。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了,眼下的乌青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本就不真实的美梦,猝不及防被噩梦包裹,每每惊醒,他都要晃神好一会,才能完全回过神来。
林郁阳以前也经常会做噩梦,甚至是同一场噩梦,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却每一次都让他害怕得喘不上气。
因为他知道,那不是梦,是事实,他改变不了,挽回不了,让他痛到渐渐麻木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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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段时间,那段梦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美好的童年,他怀念的人还在温柔的冲他笑,他有所亏欠的人仍会围着他蹦蹦跳跳,嘻嘻哈哈。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不哭不笑,也不给梦中的给予回应,只是静静看着梦中的一切。
好像他不出声不回应,这样清醒且痛苦的美梦,就不会如那脆弱的泡沫,一触即碎。
之所以这么清醒...
因为他在梦里都忍不住鞭策自己,妈妈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妹妹还在病床上,挂着各种各样续命的药瓶。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儿时的一句无心之失,“妈妈,我同学都到咱家里了,你和妹妹怎么还没回来?”
妈妈在电话那头一遍一遍安抚他的情绪,语气尽力轻柔的哄着他,和他说着,“妈妈和妹妹马上就到,一定赶得回去给哥哥过生日。”
但他那时候真不懂事,口不择言,“你们必须马上回来,不然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们了!”
但结果,是妈妈和妹妹反将了他一军。
那之后,是妈妈和妹妹再没有理过他。
梦境的美好没有覆盖痛苦带给他的清醒,但他还是不忍心戳穿这份美好,只是默不作声看着。
却在妈妈和妹妹之后,梦境骤然发生了变化,他来不及抓住梦里妈妈的手,求她留下,尽管是假的也好。
面前出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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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林郁阳还只见了她第一面。
但和林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