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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

班哥蹙眉,抬脚往回走,嘴里念念有词:“还能看出黑?难道傅得还不够?”

郁婆急忙道:“够了够了,再傅就飞粉了。”

班哥不懂什么飞粉不飞粉,只知道不是个好事,问:“真的够了吗?不能再傅白些吗?”

郁婆好说歹说,总算劝服班哥相信自己傅粉后的面色已经足够白皙,他整理衣冠,提一壶清酒,翩翩然朝拾翠殿去了。

收拾了一个时辰后,如今天色已经泛黑。

班哥走在黑夜中,头上是硕大一轮圆月。他缓缓踱步,避开月色的照映,踩着长廊飞阁树枝花影交错的沉影,玄色纱袍在风中飞扬如鹤。

从发冠到腰带间悬挂的每件佩饰,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经过他深思熟虑的挑选。为讨好他的小公主,连衣袍的颜色必须显白这一点都想到了。

其实今天应该宿在宫外,他手里有极重要的事尚未做完。但是宝鸾要见他,所以他回来了。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今夜要以怎样的面貌出现在她面前。提前一个时辰收拾自己,虽然麻烦,但是值得。

这一个时辰的功夫没有白费,敲开宝鸾屋门的时候,她第一句话便是夸他:“好香啊。”

然后她又说:“咦,你没那么黑了。”

班哥握拳轻抵唇间咳了声:“我带了东市的甜清酒,你喝吗?”

宝鸾指指屋顶,欲欲跃试:“我想去上面喝酒赏月。”

不知何时,她已经不怕高了。有班哥在,她知道自己绝不会跌下去。和他一起并排坐在高处吹风,是件无比惬意的事。

此刻宝鸾一张脸素面朝天粉黛未施,发髻也已松开,黑藻般柔顺的乌发披在腰间,薄薄的衣衫下肌肤雪白吹弹可破。她脱下鞋,一双玉白的小脚丫踩在屋瓦上,惊奇道:“瓦是热的。”

班哥艰难地移开落在她双脚上的视线,喉头微耸,为她解疑答惑:“因为白天烈阳烤屋,屋瓦余热未散,过会它就不热了。”

宝鸾觉得好玩,提裙一片片踩过去。月光流转,照在她身上,像云间的仙子般神圣而美丽。

班哥不动声色运气,压住自己体内沸腾的血液。

在西郊大营时,三大五粗的郎君们凑一块,除了行军打仗的事外,说的最多的便是女人。那起子粗人说起荤话来,无所顾忌,起先他还会窘迫,后来听得多了,心里也就无波无澜。

他们教他,男人好色是本能,如他这般年纪的郎君,找乐子开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