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 脑子里都跑着各样的讯息和声音。 梦时而巨甜,梦到阳光中跟爸妈在一起,一家人和美相处;时而恐怖,看到黑暗里杜兴修和黄淑仪绿幽幽的眼睛。 直到早上被一阵闹钟唤醒, 赵茜茜睁开眼, 缓了好一阵, 才想起这是异国他乡。 看看室内, 同住的姑娘彻夜未归。 再捞过手机, 看一眼时间, 结果发现詹小溪在清晨六点,就给她发了条消息, 说:【小丫头,你今天别来找我啦!我马上要走了。】 赵茜茜一愣,连忙一个电话拨过去。 老人家立马接起来,笑呵呵地说:“早安啊小丫头, 你醒啦?” 赵茜茜松一口气。 刚才莫名觉得他是不是被胁迫,真是从昨天之后,她的疑心病更重了。 她揉揉头发, 笑说:“詹外公早!刚刚醒——怎么忽然要走?去哪儿啊?” 詹小溪:“去哪儿我也还不清楚, 裴先生说, 临时有点情况,最好马上转移。别担心, 等到地方了我再告诉你!” 赵茜茜一顿。 詹小溪明码了,主导他们见面的人, 就是裴廷辉。 既然是他安排的詹小溪转移, 肯定是经过多方面考虑,是必要的。 赵茜茜问:“是因为……有不安全因素?” 詹小溪笑了两声。 他能懂, 赵茜茜这么问,不是在要一个“是”或“否”的答案,而是在问更详尽的信息。 他毫不保留,说:“你这孩子心软,下午我们聊天的时候,你没好意思问我,既然曾经跟你爸妈关系那么亲近,为什么他们走后,这么多年我从没找过你。” 赵茜茜:“……嗯。” 确实是想问的,没好意思。 她考虑事情的时候,总是倾向于先站在别人的角度。 比如,詹小溪提到的这个问题,浮现在她脑子里时,自动就被“人家有自己的生活”,“飞一趟那么费劲”等答案解答了。 她没有那么强的自我价值感,认为人家会为了告诉她一个真相,就应该飞越几万里地来找她。 但其实换个角度想,如果是她,有这么重要的朋友的后代,如果没有其他更要紧的原因,她绝不可能那么多年都不去看一眼。 这个更要紧的原因,要么很实际,比如金钱上的。 但显然詹小溪不存在这个问题。 他作为信托基金的高级经理人,财富早就自由。想去哪儿,不就是一个“想”的事? 要么就是身体不允许。 这个有可能。 自己在正式跟他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