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椭圆形肖像

雕细琢,一派摩尔式[5]的风格。作为一件艺术品,最叫人赞叹不已的还是画本身。然而,如此突然、如此强烈地震摄我的,既非作品的炉火纯青,亦非画中人的国色天姿。刚刚摆脱了半睡半醒的状态,我决不至于将画中人幻想成真人。我很快就明白,一定是这幅画的设计、晕映画法以及画框风格等特色,倏地驱散了我的那种念头——哪怕只是片时的意念都被阻遏住了。我一边认真地思考着这些细小处,一边半坐半倚,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幅画,就这样过了约一个小时。终于,我领悟到了这幅画魅人的真正的奥妙,便在床上仰面躺了下来。我发现它的魅力就在于人物表情的鲜活生动、呼之欲出之中。这一点始则令我蓦然一惊,继之则使我惶惑、拘谨以至胆寒心颤。我带着深沉的虔敬将蜡烛台放到原来的位置上。这样,这幅叫我激动不已的画又隐没在阴影中了。于是我急切地找出那本论述这些画及其故事的书来。翻到标明椭圆形画像的那一页,从中读到这么一段含糊而离奇有趣的文字:

“她是个美艳绝伦的妙人儿,怡然自得,可爱动人。然而当她遇上画家,并和他结为爱侣后。便与灾祸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热烈多情、勤勉好学、严谨治事,对艺术情有独钟。而她却还是‘不识愁滋味’的俏姑娘,总是神采飞扬,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像小鹿般地爱嬉戏打闹;对一切事情都怀着爱心并加以珍视,唯独’对艺术恨若情敌:她唯恐那些调色板、画笔以及其他烦人的工具夺走了她爱人青春的容光。因此,当画家对妻子说他要给他的新娘画张像时,新娘简直吓懵了。但她生性温和恭顺,于是,她在塔楼顶上那间小房间里乖乖地坐了好几个星期。这间画室很黑,仅有一缕光线从顶上投射下来,照在苍白的画布上。画家抢时间夜以继日地画。他本是个热烈多情、似醉如痴、情绪变幻不定的人,眼下更是陷入幻想,忘情地投入绘画中了;因此,他怎么会想到射进这座孤楼的那缕惨淡的光,已将新娘的身心都损耗了呢。她显然日渐憔悴,唯独他看不出来。然而她仍旧满面笑容,无怨无艾,因为她明白,这个画家(他已早负盛名)对他的工作怀着炽热的兴趣,不惜焚膏继晷地为她精心描绘肖像。她是这么地爱他,然而她却日渐沮丧和衰弱了。实际上,那些看见了这幅画的人都在低声赞叹它的鲜艳逼真,将它看做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是画家天才的明证,也是他对被他描绘得超凡绝伦的妻子饱含深情厚爱的明证。然而到末了,当画稿即将竣工之际,他竟然不许外人进入塔楼;因为画家一心扑在他的作品上,已到了忘我的境界,他几乎是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