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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冷水,一饮而尽,然后用冷水洗了洗脸,把脸上的一层汗渍洗净,最后,我转身走出房间,撞上门,下了楼,来到农学院的一条小道上,我走过小道,向右一拐,出了农学院,往前再走两步,是一个烟摊,我买了一盒三五牌香烟,一个打火机,然后再向前走,一直走入动力学院,没有片刻犹豫就来到公用电话旁,我从服务台换了一把零钱,抓起电话,点上一支烟,塞进零钱,随即拨通号码,于是,电话里传来陈小露的声音:“是你吗?”

我吐出一口烟,长吸一口气,不知为什么点起头来,话却一句说不出。

“是你吗?”还是陈小露的声音。

“是。”我说。

“我想给你打电话,可不知怎么找你,听说你那儿只有公用电话。”

“是。”我说。

“你还生我的气吗?”

“不。”我说。

“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等。”

“你怎么样?”我的声音总算可以正常发出。

“我想跟你睡觉。”

“在哪儿?”我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

“在哪儿都行,在街上也行,在汽车里也行,在地上也行,我一直在想跟你睡觉。”

“是吗?”

“是——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农学院,在电影学院教师楼,在——”

“我去过,我认识,你会在那儿吗?”

“我会。”

“你现在想操我吗?”

“想——”

“那我一会儿就到——你在几楼?”

我告诉她楼号及楼层,陈小露的电话当即挂断了,我靠在公用电话亭的玻璃墙上,浑身僵直,一直到烟头烫到我的手指我才一下子惊醒,于是梦游一样走出电话亭,来到街上,我走回农学院,靠在一棵树上,站了一会儿,坐回地上,我环顾四周,除了树顶的鸟叫声以外,什么也没有,不远处的前面,是一辆式样老旧的自行车,车轮的辐条上锈渍斑斑,车座破烂,再往前,就是我住的楼门,我就坐路边,背后是一片草坪,上午的阳光从背靠的树顶上倾泻而下,丝丝缕缕地落在我的身上。我抬起手腕,看看表,想计算一下时间,但表不知何时被我摘下,我站起身,走入楼洞,上楼,坐回床上,两眼定定地望着窗帘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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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个当口,赵东平推门走了进来:“怎么连单元门都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