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数十只冰魁大都已经成形,正挥舞冰剑在妖群中收割,动作简单而平缓,既无花招也不着急,好像这一生的工作就是斩杀妖族,他们早已熟练到有些厌倦。
申尚身子一晃,差点从兽妖肩膀上掉下来,伸手抓住一只冰凉的兽角,才勉强稳住身形,可他觉得腿更软了,真想这就坐下,让别人去操心冰魁,他只想安静地休息一会。
还是老祖峰的生活更舒服啊,申尚突然怀念起从前无所事事的日子来,一切都有条不紊,一切都有人负责,他只需要打开台院的大门,跟初次来访一脸惶恐的小道士们说几句玄奥的话就行——那太容易了,他就算说天气很好,激动的小道士也会自行理解出更多的含义。
在战场上一切却都简单得让人愤怒,非生即死,冰魁砍杀生命就像园丁修剪树枝那么悠闲而无趣,意义呢?壮烈呢?选择呢?申尚从来没感觉到自己如此渺小,面对冰魁的屠杀,有些妖族还能做出反抗,而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一只冰魁正在步步逼近,手中的冰剑扬到半空中时,申尚甚至能看到上面的血迹。
腿软不再是问题了,申尚感到全身发冷,真希望能变得更小一些,钻进兽妖浓密的头发里,那里既隐蔽又温暖,只是味道不太好……
兽妖大吼一声,用申尚听不懂的语言喊了一些什么,然后迈开脚步,冲向了比他更加高大的冰魁,高高举起一根头粗尾细的木棒,肩膀起伏,差点将人类甩出去。
申尚不明白这只兽妖要做什么,更强壮的妖族都被杀死了,他拎着一根木头怎么可能打败冰魁?就算奇迹发生打赢了,又怎么可能躲过强大的冰爆?
可申尚仍然紧紧握着兽角,没有逃跑也不打算参战,他不想做选择,而是将这项权利交给了脚下的兽妖。
兽妖没有这么多念头,他有过恐惧和沮丧,可是天生的斗志还是占据了上风,他才不管死亡是否有意义,只想将手中的木棒砸在那块可恶的大冰坨身上。
申尚站在兽妖肩上仍比冰魁矮了一大截,他抬头望着那张刀削斧砍出来的面孔,鼻孔里喷出的白汽和白茫茫的眼窝全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像是诱人纵身跳下去的深渊。
兽妖的身体剧烈晃动,接着向后仰倒,申尚仍然没有松开兽角,他要一块倒下、一块死亡。
可事情跟申尚想得不一样,倒下的不是他和兽妖,而是对面的冰魁!
死亡的深渊消失了,申尚如梦初醒,耳朵又能听见战场上的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