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无法抵抗内心的欲望……
阿德里安再次提醒了沈舒宁, 他已经不再是人类。
他艰难的推开阿德里安,坠回浴缸之中,双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无神的喘着气。
“不……不是你说的这样……”青年的眼珠像是生锈的就快要停止运转的机器,僵硬的转动着:“至少……陶杨不是。”
阿德里安脸上淡淡的笑容消失, 他直起身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沈舒宁,嗓音冰冷:“那你的意思是,裴念是了。”
无论是真、无论是假。
沉默……
无声的沉默, 只有喘息声和水声在响。
已经冲洗干净的青年,脖子以下的身躯沉入清澈的水中, 仰起的脖子又细又白,透着无力脆弱的气息, 只要一伸手,用些力,就能咔擦的折断。
软弱的、躲避的、又冷血的……
阿德里安面无表情揉了揉自己的指腹, 上面还残留着适才的余温。
他听见自己对外面吩咐的声音,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把陶杨的身体带给我。”
门外有脚步声远去,不一会儿,咕噜声由远及近, 浴室门被推开。
赵西卫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固定着一个人, 黑色的碎发, 闭着的双眼,脖子歪倒在肩膀上,肤色是死人的苍白。
那是陶杨的身体。
冷气灌进了浴室, 混杂着温热的雾气,又冷又潮。
阿德里安:“下去……”
赵西卫转身关上门离开。
在陶杨的身体被送进来的那一刻,沈舒宁的视线就落在轮椅上的陶杨身上,不曾转移过,怔怔发着呆。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明明有那么多的痕迹,他却丝毫未曾怀疑过,陶杨已经不再是陶杨?
阿德里安走到轮椅身边,漠然的看着这具身躯。
“你知道吗,沈舒宁,在地下实验研究基地的时候,我很讨厌你口中总是提到陶杨。”
每当沈舒宁对他提及和陶杨的过往,他的脑海里也会相应拥有那些记忆,那是属于陶杨的记忆,它充满了欢愉的颜色,仿佛夏日里盛开的向日葵,当沈舒宁提及那些东西的时候,记忆就会欢欣起舞。但是那与他无关——
他拥有陶杨的所有记忆,却不是陶杨。
他记得陶杨和沈舒宁所有的过往,而那些过往,都是属于陶杨和沈舒宁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