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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引起他的注意。即使是如此细微的一个动作,而且还是他最亲近的伙伴做出的,也让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我们等会再研究,”爱因斯坦细语道,“先吃点饭吧。”

他领着哥德尔走下嘎吱作响的楼梯,走进餐厅,接着这个奥地利男人在座椅上如坐针毡,就像在接受纳粹警察审讯一样。他的妻子帮着海伦端上了通心粉和意面酱,然后亲自舀进了哥德尔的碟中。他像鹰般盯着她,爱因斯坦和海伦迅速地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她也清楚这对夫妻的特殊相处之道,于是刻意不再关注他们,转身去揭开了蒸芦笋的盖子。

尽管如此,哥德尔还是一直等到阿黛尔开始用餐时才小心翼翼地举起叉子。

“吃吧,mein strammer bursche。”她叫着他的爱称,意思是魁梧的少年,这让他的薄唇勾起了一丝笑容。“这酱是我用我们花园里的番茄做的。”

阿黛尔有一头金红色的长卷发,一点也不做作,还很开朗,而她的丈夫则拘谨得多了。但她特别溺爱自己的丈夫,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儿也不接触人世的那些沧桑变化。1937年在维也纳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从夜蝶——她表演的那间夜总会——回家时,遭到了一群冲锋队[118]的攻击,他们将库尔特误认为犹太人,她竟把他们击退了。她用收拢的伞对他们连踢带打,打得他们四处逃窜。库尔特因此数月都精神不振。

“你们俩工作太认真了。”阿黛尔说着,夹了一些芦笋到丈夫碟中,切成了小块。“我得给你们拿点玻璃珠来玩了。”她笑着说,耳环也跟着摇摆了起来。

“啊,库尔特每次都赢,”爱因斯坦说,“他算是个运动家,我可不是。”

哥德尔正检查着芦笋,听到这话立马眉开眼笑;他很享受这种玩笑,这样一来他自己不需要开玩笑就能融入进来。而且他可以清楚地知道这玩笑很有趣。

爱因斯坦像父亲般照顾着这个年轻同事,某种程度上和他自己的儿子——爱德华有关,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和哥德尔一样,爱德华也有出众的才能——他是一位技艺娴熟的音乐家,还是一个出色的作家——但他的才能却因一连串的神经疾病和恐惧症、担心和妄想症而陷入了困境,一旦离开他所处的瑞士治疗机构,他根本就无法生活和工作。爱因斯坦此生最歉疚的就是无法帮助自己的儿子,因此照顾库尔特就成了一种变相的补偿。

“库尔特在努力让我相信——已经是第二次了——精神元素和物理属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