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茂被铠铠闹得好气又好笑,把他从腿上拎了起来,放在桌面上,说:“你在也好。 适才你哥哥和我说得不猜不楚的,从前是出了什么事?什么异血之祸?”
衣飞石没有详说从前的事,是因为他认为时间轴现世,谢茂很快就能恢复记忆。
与其说得一知半解,不如等谢茂自己想起来。
他把自己如何下药迷倒谢茂的过程都说了,一则确实心存愧悔难以面对,二则是希望谢茂知道自己从前犯下的恶行,在自己溃散之后,谢茂又不曾恢复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不至于那么痛苦。
他自认为了解谢茂。
在他的认知里,不管是君上还是陛下,谢茂都容不得背叛。
以臣谋君、茶里下药,如此作为,莫说君上难以忍耐,就是爱了他几十年的陛下也无法原谅。
等到君上恢复记忆,想明白他在轮回中设置寻找殉死之人的龌龊心思,在君上的心目中,他也完全够得上“死不足惜”四个字了。
——衣飞石在弥留之际,尽量试图将自己的换散给谢茂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
铠铠满脸纯真,困惑地仰头:“哈?您说什么?” 想诈我的话?门也没有!
谢茂将在小世界里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指着自己的左臂,试图取信这小东西:“你哥哥现在正在我手里躺着,也不知道他具体情祝如何。他已经向我坦诚一切,只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说太多,你是他的附灵,随他下界,应该知道前因后果?”
铠铠跪在桌面上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就是君上喜欢主子,偷偷吩咐我,封了主子的记忆。”
“这是我和他的事,不问你。”谢茂被这个一心护主的小东西气笑了。
在轮回小世界这件事上,铠铠一口咬定谢茂早就知情,且是谢茂主动暗算了衣飞石,一口锅结结实实地按在谢茂身上。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谢茂不认为衣飞石刚才撒了谎。何况,他思前想后,觉得以自己的性子,也不该是铠铠描述的那样——
在铠铠的记忆里,他看得出身为君上的自己也喜欢着衣飞石。可是,喜欢绝不该是算计与欺骗。
若因种种原因无祛开口,那就在旁守口如瓶。若打定主意要表白,哪怕知道自己会失败,也可以留在身边慢慢示好、慢慢磨,确认水到渠成那一刻,再主动追求,皆大欢喜。
趁人之危封人记忆,这与欺负懵董孩童有什么两样?
谢茂骨子里并不喜欢这种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