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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弄乱了这些玫瑰

没有离实现自己的愿望这么近过。可就在我打算回到椅子旁的时候,我听见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我匆匆忙忙地把祭坛上的花弄整齐,就看见她出现在门口,手里举着一盏灯。

她身上穿着深色外套,腿上是粉色长袜,然而她脸上闪现出某种像显灵的亮光。这时的她不像是那个二十年来一直在院子里种玫瑰的女人,而像是那个八月里被人们带去隔壁屋里换衣服的女孩,四十年过去了,她变胖了,也变老了,现在回到这里,手里举着一盏灯。

虽说在熄灭了的炉子旁烘了二十年,我鞋上那天下午结的泥巴的硬壳还在。一天,我去找鞋,那时大门已经关上了,门槛那儿的面包和一束芦荟已被取走,家具也都搬走了。所有的家具都搬走了,只留下角落里那把椅子,正因为有了这把椅子,我才得以度过之后的岁月。我还知道人们把那双鞋放在那里是为了烘干它们,而他们从这所房子里搬走的时候,根本就没人记起它们。所以我才去找我的鞋。

许多年之后,她回来了。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屋子里麝香的气味早已和尘土味,和干巴巴的、若有若无的虫子味浑然一体。我一个人待在屋里,坐在角落那儿,等候着。我已经学会了辨别木头腐烂时发出的声音,辨别紧闭的卧房里陈旧空气的鼓翼声。她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箱子,戴了顶绿色的帽子,身上穿着那件从那时起再没离过身的棉布上衣。那时她还年轻,还没有发胖,长袜里裹着的小腿也不像现在这么粗。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我浑身是土,结满了蜘蛛网,在屋子里某个地方叫了二十年的蛐蛐也静了下来。可尽管如此,尽管有尘土和蜘蛛网,尽管那只蛐蛐突然改变了主意,也尽管刚到的她年龄上有了变化,我还是认出了她,她就是八月里那个大雨倾盆的下午陪我一起在马厩里掏鸟窝的女孩。她现在的样子,站在门口,手里拎着箱子,头上戴着顶绿色的帽子,仿佛马上就要尖叫,马上就要说出当时说过的话:那是在人们发现我仰面朝天摔在马厩的草堆里,手里还紧紧握着一节折断了的梯子横杠的时候。她把门完全打开后,合页发出了嘎吱声,屋顶上的灰土稀稀拉拉地落了下来,仿佛有人用锤子敲打着房梁。这时,她在门口的光影中迟疑了一下,然后把半个身子探进房间,说了句话,那声音就像在唤醒一个沉睡的人:“孩子!孩子!”而我一直静静地待在椅子上,浑身僵硬,腿伸得老长。

一开始我想,她就是来看看这间房子而已,可是她居然住了下来。她给屋里换了空气,感觉像是她打开了箱子,让里面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