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照例在新的书房里, 半死不活地批改公务。
按时间来说,盛老把手上的任务彻底交给他,是在上个月。
本来, 宋白还奇怪, 为什么盛老一定要拖了一年, 才把核心的任务交给他、
现在他是明白了。
因为太累了。
无数大事小情, 大到是各地的汛情,灾害,小到地方上的军部的跨区域训练, 事无巨细, 样样都要上报。这还是不提与国外其他星球上的维护友谊,贸易往来。
光是眼前国内这些事, 每天搬上来半人高的那么一摞, 盛老那时候成天忙到半夜,就连装病也不忘了工作的精神,也就不奇怪了。
难怪一个月前, 盛老把任务交给他时, 脸上带笑,白色的胡须一抖一抖,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合着是庆祝自己终于脱离苦海了。
现在,这苦海轮到宋白来遨游了。
宋白认命地一声叹息, 抽出一份新文件, 扫了眼, 又是两个邻市争一块地的事。
彻底接手任务之前, 宋白好歹实习了一年, 摸透了虫星的情况。
虫星的地方以前是领主制度,土地归领主所有, 长年累月下来,多少回发生些边界线不清楚的事。
而最后一任虫皇,虽然以他无可匹敌的个人魅力,收回了中央财政,又大力促成了虫星今天的地方州制的制度,但是,缺陷还是有的,原来的领主被剥夺了世袭的资格,但同时得到替代的是与他们领主地位等同的地方官职。
虫星现在虽然进入了现代化,但是,上层普遍还是由过去的那些旧有雄虫领主掌握。
这也是为什么三十年前,盛老尝试在上层推行平等制度,却遭遇严重反抗的最重要原因。
宋白在上面不痛不痒地批了几句,警告他们别再拿这等小事来烦他。
笔尖抬离纸面,宋白眼眸微眯,呈现出了一种猎豹盯紧猎物的危险气势。
宋白知道,这不过是地方官员又一次来试探自己的态度,试探这位年轻的盛家主对于雌性权益的隐晦手段。
盛老固执的坚持,已经使这些官员们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加上中央军部雌性势力的快速崛起,都使得他们不得不来试探,这位年轻的家主究竟是继承了盛老的意志,还是说和他们站在一边。
一个月来,类似的不痛不痒,但又隐隐能表明家主意志的文件,数不胜数。
无一例外,都给宋白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