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辆做工考究的豪华马车。
无论是盈满光芒的高级漆面,还是抛光整洁的轮毂、轴承和框架结构,亦或是高档皮革缝制而成的挽具,又或是巴洛克风格的金饰和穗子,都显示出不菲的价值。
更别提拉车的两匹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杂色的纯血马了,它们的价格甚至比这辆马车还要昂贵。
在男人身后,一幢哥特式别墅依山而建。
别墅环绕着精心打理的景观植物和果树,幽静深邃的后花园的栅栏门通向一条绕山而过的小径,山背面有一个景观台,视野开阔,凉风习习。
别墅里灯火尽熄,橱柜翻倒,桌椅歪斜,垃圾满地,一片狼藉。
仆人早已遣散,金银细软收拾在包袱里,放在马车的座椅底下。
车窗玻璃从里向外砸碎,金饰的弧面也用铁刷刮花,一个妇人正在做着这一切。
她的脸色和男人一样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有些神智不清,在谵妄的边缘徘徊,精神紧绷,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惊厥和心悸,宛如惊弓之鸟。
除了中年男女,马车旁边还站着一个孩子,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她穿着白色绸料小睡裙,蕾丝花边的精棉白袜子包裹着小脚,踏着一双柔软舒适的小羊皮鞋,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小熊。
“快点!不要让他们发现!”
虽然是在妇孺面前,自己又身为家庭顶梁柱,但遏抑不住的恐惧仍在男人颤抖的声音里暴露无遗。
“锡德里克,还有没有光面了?”妇人哑声问。
“应该没有了……”男人举着烛火略一照,惊恐道:“熊的眼睛!”
小熊是绒布做的,塞满了棉花,眼睛是用胶沾在上面的两颗玻璃珠,火光一照,弧光流转,视线像是在看着这一家人一样。
妇人快步走向女儿,从她的怀里拿过小熊,抠掉了它的眼珠。
她用尽全力,把眼珠远远地扔进灌木丛里去了,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附着在上面似的。
面对小女孩疑惑不解的目光,妇人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安慰道:
“海伦,等到了地方,就给它粘上眼睛,更漂亮的眼睛。”
“嗯……”
小女孩乖巧点头,回望了一眼灌木丛,跟着母亲上了马车。
锡德里克是神秘教派‘秘窗会’的成员。
十年前,他被秘窗会接纳,成为其俗世的代行者,主要工作是利用‘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