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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密的心

是何等的艺高胆大、能力非凡。满腔喜悦,简直按捺不住。想想吧,我就在他的门外,蹑手蹑脚地开了门,而他即使做梦也想不到我暗地里的举动和阴谋。想到此,我简直要咯咯笑出声来了,他大概听见了我的声音,因为他仿佛大吃一惊似的,突然在床上翻了个身。眼下您可能在想我会退步抽身吧——没有的事。他的房里漆黑一团。因为怕遭强盗抢劫,百叶窗关得紧紧的,弄得房里黑古隆冬。我知道他看不见门开着缝,于是继续将门一点一点地、稳稳当当地推开来。

我将头伸了进去,正要打开灯门,突然,大姆指在铁扣上滑了一下,弄出了声响;此刻只听得老头忽地从床上坐起,大声嚷道:“谁?”

我纹丝不动,一声不吭地站着。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硬是肌肉都没掣一下,也没听到他躺下去。他仍旧坐在床上侧耳细听,就像我夜复一夜地,倾听着墙里的报死虫[1]的叫声一样。

一会儿,我听见轻轻的一声哼哼,我清楚,只有吓得要死的人才会这么哼。这不是疼痛的呻吟,也不是哀鸣——哦,不是!——只有吓得浑身瘫软的人,才会从心底里发出这样一种低低的、憋不过气来的呻吟。这声音我耳熟得很。多少个夜晚,也恰恰是半夜三更,当周围阒无声息时,种种恐怖弄得我快要疯了,我的心底深处就涌起这样一声哼哼,还激起可怕的回响。所以说这声音耳熟得很。我知道那老头心里是什么滋味。尽管我在心里窃笑,但还是同情他。我晓得打从他听到第一声轻微的响动后,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就一直睁眼躺在那儿。自那以后他就越来越畏惧。他竭力想把它当成一场虚惊,但就是做不到。他一直自言自语地说,“没事,不过是烟囟里的一阵风声罢了——只是个老鼠穿堂而过罢了”;或者说,“仅仅是蟋蟀唧唧叫了一声哩”。就这样,他左猜右想,尽量宽慰自己,不过他也发觉一切都是枉然,全是枉然。因为死神蹑手蹑脚地一步步来到了他的面前,张开黑色的大网,要将这倒霉蛋一口吞进去。就是那个看不见的死神作祟,引得他心里好生悲哀,因此觉得我的脑袋进了房间,尽管既没看到也没听见。

我存着十二分耐心,等了好长时间,既然没听到他躺下,就决定将灯打开条小缝——很小,很小的一道缝。于是我开了灯门——您简直想象不到我做得多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终于,一道暗淡的,像蛛丝般纤细的光线,从缝里射了出来,正正地照在那只秃鹫眼上。

那只眼睛正睁着呢——睁得圆而又圆。我看着它,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