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时的手,还真是回来了。吴芬用衣袖擦了擦不由自主流下来的眼泪,多少年了,她都不知道泪水是咸的了,那会儿的自己想哭都哭不出来,哪象现在想哭就哭啊。
“怎么了,想爸爸了,等下我们去看他。”程小兰放下打开骨灰盒的想法,还是向女儿走了过来,左手拉着吴芬起来。
吴芬靠着妈妈的胳膊站了起来,真好,我还能站起来,边点头边流着泪。对了,妈妈说,看爸爸,那这会他还是走了么,难道我重生回来,不是为了挽救爸爸的性命么,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又是这种无力感,真的很痛恨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我能够自强起来,不要这么无助就好了。
吴芬用手指甲狠狠地刮自己的胳膊,一道血痕显现出来都没感觉。
程小兰看着女儿低着头,以为她还在想着吴常义的死,唉,她自己也很难过,只怪那个挨千刀的司机,是个孤儿,撞死了老吴自己也当场喝农药自尽了,这让她们娘几个以后怎么活下去啊。想着想着,眼泪也涌了出来。
“芬芬,别惹你妈哭了。老板,这个骨灰盒我们要了,你拿纸箱装起来,就马上拿走,开个硫锌矿单位的收据。”廖恒看到娘俩抱在一起哭,侧了侧脸庞,心里默默地说,姐父,你安息吧,我和小阳会照顾好她们的。
老板听了,也没说什么,从廖恒手上接过钱,退回五元钱,将剩下的收到钱箱里了,又手脚麻利地将这个骨灰盒用报纸装好放进一边的纸箱里。
廖恒看着老板的举动,没说什么,心里却记着这份人情,这年头还是好人多啊。提着纸箱,廖恒迈着步子走出店门。
吴芬用手扶着妈妈,也跟着出了店门。这会是正午,火葬场附近人来来往往,都是身着黑色的衣服,吴芬看着前面50米远的大铁门,心里一阵抽痛,爸爸就睡在那里,也是一身黑服,那么安静,孤单地躺在那个火葬口边上。
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火葬场的,只是真看到那个身影,她就大声地哭喊:“爸爸,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芬伢子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啊”。
吴芬用了全身的劲想将爸爸吴常义从那个火葬口上拉起来,仿佛还记得爸爸抽着烟,用粗糙的手摸着她的头,变出拾元钱,叮嘱她在学校别省着;更记得这个身影多少次在她返校的山头上久久地凝望着,那么慈祥的爸爸,那么疼她的爸爸,就要离她而去了,握着那双冰冷的手,吴芬就这样哭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晚上10点了,吴芬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周围的帷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