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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大门“吱呀”一声响,一股阴冷扑面而来,细碎尘埃在久违的晴阳照拂下四处纷飞。谢召伸手挡了挡,眯了一下眼,往里看去。

昨夜他们路过时,这儿还是喜堂,此刻却不知为何,又变回了灵堂的模样。

香案里的香早就断了,穿堂风一吹,屋内纸钱银箔“哗啦啦”掀起,散落一地。浓重的香灰味儿被裹在雪后清凉的空气里扑面而来,呛了谢召一鼻子。

昨夜被她贴了两张明黄符纸的“覆雨”早已不见踪影,空空荡荡的灵堂里,只余下覆雨昨夜穿过的白色衣裙,两张符纸轻飘飘落在地上。

老侯爷的遗像还端端正正悬挂于牌位之后,画中人依旧慈眉善目、温文尔雅,谢召走近扫了一眼,心绪有点复杂。

从昨日操办葬仪到魇阵中惊魂一夜,事到如今,她再不可能相信时老侯爷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

义举善行、谦逊长情背面的潜藏着的,究竟还剩下些什么?

时湛的脚步声响起,谢召没回头,听见他在她身后低低地说:“人心易变,风骨易折。非黑即白的人和事太少,我爹他不是君子,所以站不到阳光下。”

谢召回过神来,有点意外地转身看他。

时湛正靠在门边,神情难得认真,低垂着眼睫定定地看着她。这人个高腿长,就这么随意一靠,居然有几分风流潇洒的味道,挺赏心悦目的。

谢召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似乎很久很久之前,也是个风雪消散的晴天,某个人也曾和她说过:“我们阿召,要站到阳光底下,做顶天立地的小姑娘。”

她嘴唇动了动:“你......”

话还没说出口,又是一阵穿堂风刮过,时湛猝不及防吸了一口香灰,本来苍白的脸瞬间涨红了,赶紧狼狈地背过身去,弯腰缩成一团,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谢召:“......”

熟悉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她木着脸走过去,把自己的帕子递给了他,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跨过门槛出门去了。

-

两个人阖上灵堂大门,顺着院墙走到尽头,入目就是那片老侯爷生前禁止人踏足深处的竹林。

昨夜夜色太黑,加上浓雾太深,因而看不真切。此刻这片竹林的全貌才展现在二人眼前。

徽州府山水纵横,城中不少达官贵人的府邸都建在城郊背山靠水处。静深侯府也是如此,府邸后院墙后就有飞瀑流泉。因此密集竹林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