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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见春台(八)

就走远了。

这个过程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人声,只有皮肉的炸响和匆忙却从容的脚步声。

奈何气味无孔不入。

在尸体被拖过窗户的时候,杨婉顿时闻到血腥气,胃里忽然猛翻江倒海。

她想吐。

很奇怪,她并不是害怕外面拖过去的死人,只是纯粹觉得恶心。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很……很想吐。”

她捂住自己的嘴背过身,为了忍住那阵呕意,愣是把双肩都逼得耸了起来。

“这……是不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话没说完,胃里一阵翻腾上涌,酸水几乎窜入喉咙,猛地刺激到了她的眼睛。

她忙蹲下身屏住呼吸,忍到最后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浑身恶寒,抖得像在筛糠。

邓瑛看着蹲在地上的杨婉,一时惶然。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忽然觉得自己想要在这个时候去触碰她的想法,是那么卑劣和无耻。

他忙把手握入袖中,转身倒了一杯水,挽衣蹲下,将杯子送到她眼前,“少喝一点。”

杨婉接下水,仰头含了一口,摁着胸口尝试吞咽,终于开始缓和了下来。

她又用水漱了漱口,仰起头将被鼻息喷得潮乱的头发一把拢到耳后,抬袖擦干脸上被刺出来的眼泪,喘道:“真……差点要命了。”

邓瑛接过她喝过的杯子放到书案上,压下自己内心的波澜,“对不起,竟不知你会如此难受,我……”

“没事。”

杨婉不知道他这声“对不起”是在为什么道歉,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自己的反应。毕竟在现代文明社会,“处死”一个人的现场是必须对大众隐藏的。她对死刑有法律上的概念,但是对新鲜的尸体,死人身上的血腥味却没有具体的概念。

她想着,摁住胀疼中的太阳穴,“我没事了,就将才闻到那阵味道一下子没忍住。”

说完又吸了吸鼻子,抓着椅背站起身,低头整理自己的裙衫,瓮声瓮气地接着问道,“最近司礼监为什么要处这么多死人。”

邓瑛趁着她没注意,拢下衣袖,遮了手腕上的皮肤,反问她道,“姜尚仪是如何与你们说的。”

杨婉一边理衣一边摇头,“尚仪是女官里最守礼的,她不会提这种事。”说完,回到案旁坐下,拿出自己的笔记,翻了一页新纸压平,蘸墨提笔,抬头接着说道:“不过我有在猜,是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