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寂静的院中通过窗户吹进来，引动烛火摇曳。

贾蓉握住李纨的手，两人对视，女人睫毛轻轻颤动，即便羞涩不已，可她没有挪开眼眸，仿佛想看透贾蓉内心。

李纨几乎能感受到男人同样不平静的心，连将她握住的手上都传来脉搏强劲的跳动。

贾蓉做出许诺，但伦理道德的束缚还是不能让李纨无所顾忌，毫无疑问她心里有贾蓉，却极尽挣扎，害怕将来因为她眼前的男人陷入漩涡。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曝光，她倒无所谓，反正人生就是这样了，贾蓉不同，还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假如单纯肉体上的需求李纨不会顾及许多，可是她确信对贾蓉还有别的，正因为爱情夹杂其中才使得她犹豫不决。

贾蓉同样能感受到李纨不平静的心理活动，不过他只是笑，并不逼迫，任何人都拥有平等的人格，他不是强人所难之辈。

帮助贾兰是出于真心，亲近李纨也出于真心，或许他有颗博爱的心，他的博爱是为了让红楼中不幸的女人活得更好些，无关伦理，无关亲情，反正灵魂来自那个再也回不去的世界，他似乎真的已经对前程往事模糊起来，仿佛地球的一切变成梦而红楼才是灵魂真正栖息所在。

李纨抽出被贾蓉紧握的素手，分离一刹存在手心的男人体温瞬间消散，她的眸子变得清澈起来，侧开身去背对贾蓉，整理鬓间再度散落的青丝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

她视线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放在修长的美腿上紧抓长裙。

贾蓉意外，随之苦笑，明白过来女人的心意，没有被拒绝的失落和恼怒。

“蓉哥儿....我是你婶子，这样不...不好。”

李纨似乎在流泪，声音有些哽咽，她的心很难受，连呼吸也变得很艰难起来。

贾蓉第一次体会爱而不得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伸手轻轻搭在李纨的肩头将女人扳过来，才看清她的脸庞噙着泪，睫毛也被泪水打湿粘连在一起，动人又可怜，贾蓉懊悔，是自己大胆举动让李纨不知所措。

他随手拿起搁置在榻上的绣帕替女人擦了擦眼泪，柔和道：“不许慌张，咱们这样相处也挺好，将来有什么难处我自会照应，反正你一辈子在府里不是？”

贾蓉语言真诚，身体上的接触固然令人欢愉，但建立在女人惶惶不可终日的基础上并非他所想。

或许因为太过真诚反倒给李纨男人在赌气的感觉，泪水更加不可抑制往下淌，将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