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少年琢磨出魏婕态度的不对劲,也仍是硬着头皮,故作轻松地眨眨眼,“不愧是阿姐,真了解我!”
“阿姐可听说前一阵沸沸扬扬的苏州通判贪污一案?”
苏州通判、贪污、县令、雪姐姐。
果然,与前世一般无二。
魏婕说不清现在什么感觉,只觉得心中压着一块石头,疲惫地厉害。
她恍然看到前世崎岖的一路,在她面前徐徐铺展开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少年声音琅琅,在魏婕耳边来回游荡。魏婕一开始还想抱着或许与前世不同的想法仔细听着,到后来,一模一样的话术,让她逐渐不耐烦起来。
前世他谈论苏州政事,魏婕还颇有几分欣慰,念及幼弟终于想些正事,却没想听他说了半天,拐来拐去,拐到了一名女子。
雨声淋淋,一阵卷着水汽的寒潮冷风扑来,撞得禁闭的支摘窗吱吱作响。
魏婕精心描摹的眉宇蹙起,寡白的手指微屈,扣了两下桌子,噔噔两声,合着风砰砰的敲窗声,魏琛轩脑海思绪陡然紊乱,他恍然回神,就听魏婕先一步开口:“魏琛轩,阿姐很好糊弄吗?”
“苏州通判一事已经审判妥当,你想表达些什么?”
说这句话时,寒潮忽得静了,魏婕音色冷淡的出奇。
长姐如母,母后过世时他才四岁,魏琛轩算是被魏婕从小管到大的,可魏婕从没有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过话。
冷漠,疏离,宛如无关紧要之人。
魏琛轩喉骨滑动,放在身侧的手不自主攥紧。顶着魏婕幽深到难以琢磨的视线,他挤笑:“前几日我识得一女子,她……她救了我,阿姐一向教导我要知恩图报,我想报答她,她说她父亲因为苏州一事含冤被捕,求我帮忙……”
说到这,他细微吞咽,伸手攥住魏婕纤细皓腕:“阿姐,苏州通判一事涉及甚广,许有冤情!”
少年眼神真挚而诚恳,散发灼灼少年气。
但这灼然少年气,最后将魏婕烧得皮肉溃烂。
“这样吗?”公主唇角晕染开一抹浅淡笑意,一双杏仁眼微眯,扫了眼手腕上的束缚,语调拉长而懒散:“可这跟本宫有什么关系呢?”
“阿姐宅心仁厚,心存大义——”
“魏琛轩,是谁给你我可以干涉这件事的错觉?”
魏婕指了指被禁锢的手腕,墨黑的长睫掀起,看向被反驳而怔忡的少年,“放开。”
女子语调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