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象形终于从幻境中抽出了手臂,悬在空中的两名道士也落在了地上,三个人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两千岁了,这时却都扭扭捏捏,像是刚入门不久就被都教指出错误的新弟子。
他们只看了慕行秋一眼,然后又都盯着左流英的帐篷,可左流英已经没兴趣再跟他们见面,一直不肯出来。
慕行秋与杨清音互相客气地点头,都没有说话。慕行秋看上去有些疲惫,走路时脚步很轻,斩缘度劫说起来简单,即使对高等道士来说也是一件苦活累活,需要几个时辰甚至几个月的休息才能完全复原。
“你知道龙魔和魔像的下落?”慕行秋走过来问。
安象形打量慕行秋,他现在不受任何束缚,可以随意施法,但是只要左流英还在,他就不敢造次,也不敢逃跑,对眼前的这名年轻道士,他的疑惑则远远多于戒备,“你就是慕行秋?”
“嗯。”
“就是你在冰城打败了周契,在战魔山一念之间杀死了万只冰魁?”
“嗯。”
安象形干笑两声,“怪不得,怪不得。”
秃子不高兴了,他能听出老道士声音里有浓浓的怀疑,从慕行秋身后闪出来,“你不相信吗?小秋哥一个能打你们三个。”
“相信,为什么不信?有左流英在,我什么都相信。”安象形翻眼看天。
秃子揣摩话中之意的本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满意地退回到慕行秋身后。
杨清音上前不耐烦地说:“已经把你们从幻境中放出来了,快说实话吧。”
三名老道士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安象形开口,他先叹了口气,“我们已经非常小心了,跟了整整五天,得到确切无疑的消息之后才动手,没想到还是被左流英给骗了,注神毕竟是注神哪。”
杨清音突然想起身边很可能还有一个内奸,“是谁向你们通风报信的?殷不沉还是高伏威?”
殷不沉眨了眨眼睛,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为什么把我排在前面……”
安象形一副拒绝回答的强硬神情,慕行秋开口道:“是飞飞。”
杨清音吃了一惊,“飞飞?怎么会是他?”
飞飞一直留在帐篷里,从来没有出来过,他痴迷于存想,只要没人催他上路,就一直坐在帐篷里。
“不怪他,是道士们盗取了飞飞的记忆。”
飞飞经常坐在左流英身边,慕行秋与杨清音说话时对他从不防备,舍身国妖兵经常邀请他乘坐拓涛王子留下的震山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