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秋正满腹心事地过河,莫名其妙地被人叫住,转身望去,看到一名十六七岁的青年,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袄,右手拎着一盏明显是道统法器的油灯,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就是左流英?”青年将油灯放在雪地上,解下背上的包袱,也扔在地上,然后伸手握住从皮袄里露出一截的刀柄。
这人出现得比道统祖师还要突兀,那盏油灯虽是法器,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施展,纯粹用来照明,见慕行秋不语,青年慢慢拔出腰间的短刀,那是柄不错的刀,刀身两面刻着一连串的符箓图案,但是法力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装饰作用。
在青年身后的雪地上,深深的足印一直通向不可见的远方,他真是在河道里一步步走来的。
“我不是。”慕行秋摇摇头,迈步要走,青年是一名普通的凡人,或许是太无知,或许是心智不全,才会来断流城向左流英挑战,慕行秋不想参与进来。
青年有点失望,刀身垂下,指着黑暗中的冰冻之城,“这里不是断流城吗?”
“是。”慕行秋边走边说。
青年看了看地上的油灯与包袱,提刀追上来,“等等。”
慕行秋止步转身,耐着性子说:“这里是断流城,我不是左流英,他也不在这里,你想找他比武,几个月以后再来吧。”
“你是谁?”青年语气很冲。
“与你无关。”慕行秋转身又要走。
青年加快脚步跑上来,挡在慕行秋身前,横刀在手,“我听说左流英是个老妖怪,好几百岁了,相貌却像是十几岁,他会法术,冬天不怕冷,夏天不怕热——你可挺像。”
正是深冬季节,河水都结冰了,慕行秋还穿着单衣,脚上的布鞋有几处裂口,的确显出几分古怪。
慕行秋冷冷地说:“我若是左流英,手指头都不用动就能将你杀死,何必隐藏身份?”
“对啊,你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我问过你是谁了,你却不说。大家都将左流英说得很厉害,我不相信,就算他真有三头六臂,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该报的仇总是要报。”
这个人不仅无知,还很狂妄,慕行秋忍不住哼了一声,甚至没用符箓和法力,一抬脚,人已经从青年身边掠过,青年连目光都跟不上,更不用说手中的刀,双腿不知为何突然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慕行秋大步向前走,在江南的时候,他见过类似的妄人:由于居住分散,没见过真正的道士,他们对传言秉持怀疑态度,以为两年多前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