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三月,春寒料峭,天空拨了几分清明,云层高叠。
叶濛跟梁警官约在黎忱的俱乐部见面,俱乐部是个空旷的大仓库,鸡零狗碎的汽车零件和杂物堆叠,墙体全部用一个个形状不一却也备显个性的轮胎堆砌起来。说话都隐隐透着回音。
梁警官看着年纪不大,面颊黑瘦。一双浓眉大眼,精神饱满。两人短暂的寒暄之后,梁运安开门见山道:“我昨天大致翻了下八年前,你妈妈那起案子的卷宗,你认为两个案子的共同点在哪?”
叶濛说:“我如果说直觉,你会不会觉得太草率了?”
“没关系,但我们警察办案还是得讲究证据,”梁运安笑得很温柔,黝黑的脸衬得牙齿灿白,“还是你不相信我?这两个案子从自杀的手法和角度,都不具备并案调查的条件,而且你妈妈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这是难点之一。”
叶濛今天穿着很休闲,一身清爽的运动服,看起来像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她靠在轮胎椅上,点头说:“我知道。八年前,我妈死之后,我曾跟很多抑郁症的患者有过接触,我只是发现重郁患者他们对自杀的计划不会这么精细,大多到了后期,患者精神上会出现一些令他们无法掌控或者痛苦的幻觉,他们并不是真的想结束生命,而是当他们被幻觉控制的时候,会想通过一种猛烈的击打来摆脱这种痛苦的幻觉。比如撞墙,跳楼和割腕都是手段之一,很少有患者到死都会保持清醒的意志,有数据显示,自杀的患者跳楼大多数还是面朝下,因为还有求生欲。”
梁运安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但我们调查过,王兴生没有抑郁症,他跟秘书都没有类似的精神疾病。”
“对,但王兴生上海人,并且长居新加坡,他为什么带着秘书来国内自杀?”叶濛直接点出,“这趟行程不是王兴生计划内的行程,王兴生跟我老板的合约本来拟定是由秘书代签,但我老板强烈要求,王兴生不得不跑这一趟。王兴生又没有抑郁症,按理说,更不可能情绪上来就随便找个地方自杀?而且,这地方并不随便,他应该是经过千挑万选,才找了这么一个没有监控的废弃车厂。我在北京生活了近十年,我都不知道鹳山区有这么一个废弃车厂。王兴生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找到这么个地方的?是谁告诉他的?又或者是,他在这之前,是否有见过什么人?”
梁运安表情凝重地看着她,“但我们查过他所有的手机信息和社交软件,包括通话记录,都很正常,连在新加坡的电脑联网记录,我们全部都查了。没有任何可疑人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