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场合。
燕熙本就托关系进的诏狱,北镇抚使必然不会放他单独行动,加上这一排监室都是用不封闭的栅栏拘人,一处说话,一排都能听见。
他们相对,却无法相认。
在短暂的注目中,他们瞬间理解了彼此的处境。
刀刀隐晦地笑了下,往后散漫地晃了几步,忽而干笑起来,他笑得极其用力,连着一阵巨咳,终于缓过劲后,不知是笑的还是咳的,他眼眶红了,疯了般怒骂道:“你们这些狗官,给我听好了!大靖是靠百姓双手托起来的,你们都是蛀虫!”
北镇抚使沉着脸听着,没有对“陈秋”出言斥责,而是对燕熙小声解释道:“这个人命不久矣,他也就剩下这么点力气,咱们走吧,他骂累了就会停的。”
燕熙没有动身,只看着刀刀。
北镇抚使只当燕熙是好奇,便劝:“若是不走,他还会骂更难听的,宣大人……”
刀刀突然冲过来,用力的摇晃栅栏:“我的命越来越短,就是被你们这些狗官所害。是你们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的问题!这天地它太烂了!”
燕熙听懂了。
刀刀是在说:他每次穿书活的时间越来越短,因为这个世界秩序越来越混乱,刀刀想要活的长,就要燕熙改变秩序。
经历这样频繁的生死,每一次都是苦难折磨,光是想一想,都要疯了。
刀刀却没有疯得彻底,这必定是有着异于常人的强大心志。燕熙不禁想到那次和刀刀短暂的交谈,那时刀刀的乐天和幽默已然被这频繁的生死磨没了。
再磨下去,疯是必然的。
燕熙想,若是异地而处,他或许早疯了。
他方才经历文斓的死亡,已然快要疯的想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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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说完那些,见燕熙对他轻轻地点头。
他定定地笑了笑,而后走着胡乱的步子,仰天长笑,眼中滑下泪水。
他身形枯槁,面容污秽,声嘶力竭地疯骂:
“我走过大靖无数地方,看过全天下的人!”
“百姓苦,黎民惨,生而艰难,命如蝼蚁!”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权贵把庶民踩在脚底下!”
“这腐烂的世界会吃人!”
刀刀越喊越大声,他悲怆地环视着这暗无天日的监室,“咯咯”狞笑起来。
他是作者,这本书是他的心血,他对这个世界有着天然的紧密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