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打听打听你有没孩子?你这弟弟,跟你一点都不亲热——”
向北心里头掠过一丝懊恼。不过他什么话都没说。
星期天下午,向北不在家。多半是跟楼下那班狐朋狗友一块,躲哪个阴凉地打牌玩。或者下军棋,徐向北最喜欢四国大战,所谓五村第一高手。那是势弱时敢骗敢蒙,转强时心狠手辣,精神智慧在棋盘上发挥至极限。往小板凳上一坐,两条手臂小方桌上那么一撑,天生那份燕赵豪气,全耗这上头。
孟悠在阳台上,把被褥在晾衣竿上挂开。十月好太阳,晒得人发愣。李老头在楼下拿着喇叭直叫:徐向北电话徐向北电话。半天她才回过神。
“他不在——”
没多久,向北就钻进家门。
孟悠看电视,没理他。美国老片。《金玉盟》。正高潮,男的起身要走,女的双腿盖着毯子躺在沙发上。孟悠鼻子又开始发酸。
“我有电话?”
没听见。
大声:“我有电话?”
“你怎么知道?”
“我——我在楼下打牌,听见的。我去看看。”
向北又蹿出门。
屏幕信号再次变花时,向北回到家里。
“又花啦。”孟悠冲着他说。向北跑到电视机跟前一阵拍打,图像渐渐显露。
“等啥辰光给你换台松下廿吋。”向北咕哝一声,鬼鬼祟祟到衣柜里翻东西。奇怪——接个电话就跟变个人似的,换彩电,气壮如牛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孟悠瞪着他。
向北背着身,挠挠头,想想不对,又转过头对她说:“等有闲钱。”
“嘁,哪会?”
“我出去一趟,见我弟弟。徐向璧到上海来。住在锦江饭店,让我去见他。”
孟悠忽然兴奋:“他怎么说来就来——”
又一想:“你是他哥哥,他该来见你。”
“他不便到处抛头露面。你知道。”
走到门口,徐向北又回头说:
“我这弟弟,也不知在哪儿长大,简直不像我们家家教出来。他该请你的。”
“我才不去。得他来登门见我呢。”
“行行,我让他来朝拜您,太后。”
“你们家啥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