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请坐。”谢茂招呼宿贞与容锦华在客厅坐下。
在一旁吃饭的衣飞石低头上前,微微躬身。他一直低着头,站在沙发背后,没有同坐的意思。
容锦华与宿贞都很奇怪。就算衣飞石自诩卑下从旁侍立,也没有一直躬身低头不敢看人的道理。宿贞忌惮谢茂不肯轻易询问,万一是谢茂和儿子玩什么变态游戏呢?打又打不过,问了徒然让儿子伤心。
容锦华直觉妻子是想多了,问道:“飞儿,怎么了?过来坐。我和妈妈有事与你们商量。”
——“我和妈妈”与“你们”商量。
谢茂很满意容锦华的态度,终于搞明白谁和谁是一边的了。
衣飞石则解释说:“儿子目力有异,瞩目能杀鬼魂。请您与母亲安坐,儿子旁侧听训。”
现代人很少用这么恭敬的姿态口吻和父母说话,容锦华和宿贞都生在世家大族,常家更是有着千年传承的古老家族,他俩在家也不这么跟爹妈说话。——听训?现在父母已经不训话了,都是谈话。
容锦华觉得儿子怪怪的。
在烟水世界时,衣飞石态度也很“怪”,但那时候情况紧急,又是父子初遇,容锦华也没想太多。
现在与妻子一起来了谢茂和儿子的房间,叙礼落座,儿子两句话说完,容锦华就察觉到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没有声张,默默观察。
谢茂请二人坐下,衣飞石沏茶端来。
桌上摆着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金银器皿,盛着鲜美切开的水果,衣飞石还奉上一条擦手毛巾。
做完这一切之后,衣飞石回到谢茂身边,依旧站在沙发背后。气定神闲,八风不动。
他的身材比寻常人都胖了一圈,立在原地却似苍松峻林,说不出的优雅沉静,这一份风度,若非长年累月浸润修养,绝不可能拥有。
容锦华生在华夏顶级家族,见过不少世家子弟与暴发户。能与衣飞石相比的同龄人,绝无仅有。
他此时还不知道石一飞被偷换的事情,依然觉得儿子被养得太好了,好得有点出奇。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容家养不出衣飞石这样的孩子,常家只怕也养不出——就宿贞一口一个飞儿,心痛得恨不得日天日地的模样,不宠出个霸王就不错了。
再看礼敬长辈让了上座,自己陪坐旁侧双人沙发上的谢茂。
从容安闲,满面春风和煦。
哪怕谢茂再是礼貌温柔,充满了善意,容锦华还是从其中读出了一种“朕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