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活体恶魔把我手下的主教耍了，你应该知道活体恶魔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小胡子男人自顾自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可看刀锋之下淌出的血水，这块牛排分明连三分熟都不到。

“我搞不定，找你帮忙。”

“不帮。”

教皇果断地摇了摇头，又从盘子里拿起了一条咸鱼啃了起来。

“我感觉得到，这个事本身就有问题，实际上冒险让你建立二号试验场，我就已经不再是一心为公了……你我现在都是渎神者，所以小心谨慎一点没有坏处。”

“渎神……吗？”

小胡子男人咀嚼着牛肉和血水，吃得啧啧有声。

“我的老爹在战争里死了，我的老娘在战争里被敌国士兵**，也死了，我四岁就要学着从野狗嘴里抢食物，九岁被老家的修道院收养开始上学，十六岁我隐瞒年龄开始从执事当起，现在我五十三岁了，我是宗教裁判所的所长，除了你之外我可以逮捕杀死任何人……但是你知道吗？”

小胡子男人死死地咬着口中的牛肉。

像是咀嚼着仇敌的血肉。

“无论如何，不管我杀多少人，都解决不了战争本身……哪怕一时的和平都不可能。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够了。”

教皇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到了小胡子男人的肩膀上。

“你累了，今天休息吧。”

“我……失态了，对不起。”

小胡子男人沉默了一下，随后再次挤出一个笑容。

“还有你也是，你刚才拿我的衣服擦手来着，我看到了。”

“……你看错了。”

教皇不着痕迹地把拿过咸鱼的手收拢到了背后。

“去休息吧，睡前记得喝一杯热可可，这能让你舒服一些。”

“我还以为你会说神会庇佑我有个好梦来着。”

小胡子男人这次真的笑了出来。

“对了，你就吃这么点，能饱吗？”

“当然能。”

教皇轻轻摘下了身上的华贵冕服，露出了一身花岗岩一般坚实的肌肉。

“五个饼子，两条鱼，没有谁能比我吃得更多了。”

“来，多吃，多吃点。”

路边的简易营地中，楚难正一勺又一勺地往安德斯的碗里加肉。

“我们吃快餐就行了，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