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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威尔逊

式[3]楼房里度过的。这幢楼房坐落在英格兰一个雾蒙蒙的山村里,山村树木参天,房屋全部异常古老。说实话,那威严的古镇,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仙境。说到这里,我仿佛感到镇上那葱绿幽静的林荫道上惬意的凉爽,仿佛闻到了灌木丛中散发出的沁人肺腑的清香;仿佛听到教堂低沉的钟声,每间隔一小时,便打破灰蒙蒙的暮色中的寂静,冷不防地沉闷地响起,那被风雨侵蚀的哥特式尖塔还在沉睡着呢。一想到这些,我心里便涌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

说不定仔细回味学校生活和在学校发生的一件件事情,还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事呢。我如今身临悲惨境地——悲惨境地。天哪!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现实——那么,我在此杂乱无章地写上几笔,借以寻求哪怕是转瞬即逝的微不足道的解脱,这应该是情有可原的吧。虽然,我所写的琐碎得不足以挂齿,甚至荒唐,但是,与时间地点一联系起来,即意想不到的重要。我幻觉中认出,那时命运初次向我隐约提出警告,后来一直阴魂不散地笼罩着我。让我记住那时吧。

那幢房子,我提到过,又旧又不规则。院子宽阔,围着一堵又高又结实的砖墙。墙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灰浆,插着玻璃渣。这个牢房般的壁垒限制了我们的活动界线;我们一星期只能出去三次——每星期六下午出去一次,由两个老师领着,穿过附近的田野,散散步——星期天出去两次,也是这样规规矩矩地列队,早晚各一次到村教堂做礼拜。我们校长是教堂的牧师。我多么惶惑不解,多么诧意啊!于是,我擅自坐在长廊远处的靠背长凳上,看他迈着严肃的脚步,慢慢地走上讲坛。这个道貌岸然的人,一脸慈悲,衣冠闪亮,拖着教士穿的长袍,戴着扑满粉的又硬又大的假发——难道他就是最近穿着给鼻烟弄脏了的衣服,板着一张脸,手持戒尺,执行严格校规的人吗?唉,真是天下怪事,荒谬绝伦,令人费解!

在那笨重的围墙一角,有一扇阴沉着脸的格外笨重的门。门上钉满了铁钉,钉尖参差不齐地冒出,使人感到阴森可怕,不由畏惧三分。除了上文提到的那三次间隔的进出以外,大门总是紧闭着;因此,门的两翼每吱呀地响一次,我们都感到神秘莫测——它是大家严肃地评论的世界,或者说是我们更为严肃地思考的主题。

宽阔的场地形状很不规则,有许多大面积的凹进处。其中三四个最大的凹进处连成了运动场。场上地面平整,铺了又细又硬的沙砾。我记得很清楚,运动场既没有树,也没有长凳,里面什么也没有。场子当然在屋后。屋前有一个小花圃,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