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即位后的第一场朝会足足进行了三个时辰,一系列重大的改革措施在这场朝会上被公布,革新的措施使每一个官员或为之雀跃、或心事重重,喜忧苦乐各人心头自知,以至于给中低层官员加薪的消息反倒不被重视了,朝会一直到了午后才终告结束。
御书房内,张焕着实有些精疲力尽了,但御案上的厚厚一叠奏折就仿佛一根在后面抽打他的无形之鞭,使他不敢有半点懈怠,草草用过了午饭他又开始了批阅奏折。
“陛下,李道长来了。”宦官安忠顺低声打断了张焕批阅奏折的思路。
“请他进来。”张焕这才记起自己召见了李泌,他歉然笑了笑,将笔放下,原本计划两个时辰的朝会结果拖到了三个时辰,也就意味着李泌在外苦苦等候了一个多时辰。
“臣参加陛下!”李泌进屋后深深地施了一礼,他仍然一身道士装扮,身着杏黄八卦道服、头戴竹道冠、后背一把桃木辟邪剑,他这身装束出现在大明宫内,旁人不认识他,还以为这是被请来看风水、定方位的某某山某某洞的真人,却不知道他现在可是皇上的头号幕僚,比如今天朝会上引起轩然大波的土地田亩司掌租庸的方案,就是出自此公之手,倘若被天下刺史知道此公之毒,恐怕他后半生的云游计划就会彻底泡汤了。
“李先生请坐!”张焕笑眯眯地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凉茶,以安慰这位道士幕僚在烈日下苦等两个时辰的苦楚,“李先生可用过午饭?若没有,朕让下面人再准备一点。”
李泌口唇焦渴、一肚子肝火,虽然是皇帝亲手给他倒茶,他也毫不客气地端起来咕嘟喝了几大口,待肝火扑灭了他这才有点回过味来,吓得连忙站起来告罪,“不敢劳顿陛下,臣已经用过午饭。”
“先生是朕的父辈,在朕面前就不用太多礼了。”
皇上虽然客气,但李泌却心知肚明,张焕的父辈多呢!朝中起码一半都是,难道都不必多礼吗?李泌之所以能在几代皇帝下既能贵为布衣相国,又能全身而退去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不仅是他才能出众,也和他极懂帝王心理有关,虽然历史上礼贤下士的帝王比比皆是,但大多是做个姿态罢了,帝可礼贤、但贤不可傲上,适才李泌在烈日下苦候了两个时辰,已经被热得头晕脑胀,一时糊涂喝了陛下倒的茶,虽然偶然为之并不伤大雅,但若他不省事,再继续吃皇上请的饭,恐怕就真得到某某山某某洞做真人去了。
张焕见他不肯用饭,也不勉强,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笑道:“朕今天宣布了土地爷兼任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