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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丢了初吻的宁晃半宿清醒,辗转反侧。
他生得好看,会弹吉他、寡言冷淡、又有几分傲气,活像是电视剧或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正对那时少年少女的胃口。
念书的时候,上厕所溜达一个来回的功夫,就有许多人抻着脖子来看他,你捅我我捅你,说是高一那个校庆唱歌的吗?不是说有人给他写情书了吗?
情书、表白、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就记得那时候课上什么都听不下去,课本一页一页写的都是他幼稚轻狂的歌词。
谁知道人过三十老房子着火,刚一恢复记忆,就迫不及待跟人啃嘴巴,还啃得津津有味啧啧有声的。
——他一想起那唇舌交缠的水声,就恨不能把自己埋进地底下。
宁晃糟心地抓乱了头发,突然后悔自己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否则也能知道这十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就堕落成这样。
尤其是抽屉里那堆套……他们应该什么都做过了。
不、不对,万一只是买了还没有用过呢?
宁晃怀揣着侥幸的心理,再次拉开了禁忌而神秘的抽屉。
家庭装的大盒,32只。
数了数,外层的一盒用掉了10多片。
“完了完了——”
最后一点幻想也破碎了。
宁晃一头把脸撞进了煎蛋抱枕里,在床上驴打滚转了好几圈,挣不动了,才又困又累得合上了眼皮。
梦做得很怪。
他仍是在中学,那样走过走廊,有人偷看他,有人在他的书里夹了小纸条。
有人把他拉进教室,按在风掀起的窗帘里亲吻。
他陷入了一片雪白的纤维当中,什么也瞧不见,只有柔软的嘴唇磨蹭,温柔的舌慢镜头似的,一点点顶开牙齿挤进来。
他抓紧了窗帘,恍惚想,原来亲吻时,两条舌头是这样一点点黏合在一起的。
纠缠良久,他闷哼着想推开对方,对方纹丝不动。
柔软的衬衫下,肌肉紧实而有力。
他又抬高声音喊一声:“陆忱。”
那柔和的声音里带一点撒娇的意味:“那再让我抱一会。”
他说:“热死了,黏一起做什么。”
那人便轻声问他:“小叔叔,可以做吗?”
他越发抓紧了被子,臊得抬不起头来。
半夜惊醒,糟心地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