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山间静谧, 苍翠的山头拢着一层薄纱般的雾气, 淡淡环绕, 天边云寒似水。
夜里下过一场春雨,去镇上的路泥泞不堪,车子行在路上微有些颠簸。
于好上车时,陆怀征还在路边跟那小土狗道别。
她坐在车内, 微微探下头,顺着车窗的缝隙往外头望去,男人弯腰在那狗身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小土狗又是嗷呜一声, 泪眼涟涟地看着他。
陆怀征又俯下身去, 拿额头与它顶了顶, 似乎在告别。
司机似乎也认得这狗,回头跟于好解释:“这狗是前年陆队来这边集训时给救下的,我记得当时两条腿都是断的, 陆队给送到隔壁镇上的一家宠物店治了两个月。结果这狗腿还不怎么利索呢, 就天天往军区跑。”司机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青松树下, “就蹲在那儿, 天天等。说来也真神了,陆队不在的时候,它一天都不来,陆队一来,它跑比谁都快。战士们都笑, 说这是陆队的‘女朋友’。”
于好也笑了。
陆怀征打开车门,躬身坐进来,见她扬着嘴角笑,一愣,随后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到镇上四十分钟路。
于好昨晚躲在被子里千思万想,这四十分钟应该说些什么,到镇上他就要走了,满打满算这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这车上的几十分钟。
一堂讲座四十分钟,她觉得漫长;与他待在一起的四十分钟,她却觉短暂,“嗖嗖”过完了。
如今这车里有多了一个人,她更不善于在人前说些不着三不着两的话题,司机也是个热枕的话痨,一路都在跟陆怀征搭话,天南地北得聊,从时事政治聊到国家建设,她不习惯打断别人的话题,也没有插话的空间。如此,便沉默了二十多分钟,低头一看表,已经七点二十四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于好,问:“小于医生你要买啥?”
买啥?
她啥也不买,她是来送心上人的啊!
“老李,你早饭吃过了么?”一旁的陆怀征忽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老李啊了声,看过去,答:“吃过啦。”
陆怀征点头,看着窗外,望着这山间急匆匆的盛绿,漫不经意地说:“我带于医生去吃点东西,你要不下了车在镇上转转?”
老李答应得爽快,“没事儿,你们去吃,我就桥头那看看人下棋,小于医生买好东西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于好忽而转头问他,“你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