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怎么,这祈雨法会很无趣么?”
阿秀叹道:“那还要说?这法会最闷了,不只我烦,连我奶奶年年也想跑,可我爹硬要她来,她也没法子。年年和我爹大吵哪。”秦仲海哦了一声:“怎么,你奶奶脾气很坏吗?”
阿秀叹道:“其实我奶奶很慈祥的,对我很好很好。每回我爹要打我,奶奶都会和他吵架。”
秦仲海笑道:“这倒是奇了,你奶奶不疼你爹,反倒疼你?”阿秀低声道:“大叔,我跟你说个秘密喔,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和别人说。”秦仲海忙道:“快说吧,我担保不会上街喊的。”
阿秀放下心来,左顾右盼,低声道:“我觉得我爹不是我奶奶亲生的。”秦仲海愣了半晌,随即哑然失笑:“有这种事?你哪儿听来的?”阿秀细声道:“我奶奶很恨我爹,有时候会拿东西砸他,花瓶啊、碗啊,筷子啊,什么都扔过。”
秦仲海哑然失笑:“这倒是新鲜,还好老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没个老娘砸夜壶。”
阿秀嘻嘻一笑,正要胡诌,突然又念起了母亲,不由心下一酸,低低叹了口气。秦仲海骂道:“他妈的,你一天到底要想多少次家?烦不烦啊?”阿秀脸上一红,怒道:“你他妈的,我哪里想家了?”秦仲海冷笑道:“那你叹什么气?”阿秀骂道:“我爱叹气,不行吗?”飞身起跳,暴吼道:“我叹!我叹!我仰天叹!我低头叹!”
两人边走边吵,沿途走马看花,正闹间,忽见阿秀脸色一变,“咿”的一声,躲到秦仲海背后,秦仲海讶道:“干什么啊?”阿秀遮着脸,指着墙上的画,道:“你看那个。”秦仲海转头一望,不由嘿嘿一笑,舔舌道:“他奶奶的,地狱图啊。”
眼前真是张地狱图,绘着牛头马面,串人而烧,拔舌为刑,剖腹开胸,看那地狱之中满布血腥,凄厉怪诞,骇人莫名。阿秀捂着小脸,低声道:“大叔,快走吧,这图我可不敢看。”
秦仲海笑道:“怕什么?天牢里真的都见过了,还怕这假玩意儿?”
阿秀听他说得豪迈,便又偷偷看了一眼,猛见鬼卒割肉剥皮,将一名男子倒吊而起,不由又噫了一声,道:“快走、快走。”那秦仲海却哼着曲儿,挖着鼻孔在那儿细细看,阿秀头皮发麻,只得掩面狂奔,一路奔过了几十尺,忽见前方站了个女人,俯身低头,正自细细观看地狱图。
阿秀心下发颤,不知哪来这般大胆的疯女人,居然敢看这可怖图画?他心里有些好奇,上前走了两步,突然间咦了一声,暗道:“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