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小的男人背着女儿从旁边走过,女儿大概七八岁,可能是玩累了,趴在爸爸并不宽阔的后背上睡的又甜又香。
男人的脖子却向前伸着,象个晾衣服的竹杆,挂着水壶、零食包、遮阳伞,耳朵上还别着一朵小红花。
要是女儿醒来看不到,八成会哭吧?。
我被深深的触动了,放慢脚步,趁着没人注意,忍痛撕掉了镇风贴,揉成一团,塞在裤兜里。
风吹着伤口,凉嗖嗖的,我能骗所有人,但不想让一个孩子失望。
“你在干什么?”。
胡小铃猛的回头,象只有所警觉的猎犬。
“……晕”。
我假装可怜,晃来晃去:“还是得有人扶着”。
她没吭声,架起我胳膊一步步往下挪,吴三小走走停停,嫌我们的速度太慢,喊了声:“我先下去了,车上等你们”。
王知道眼巴巴的望着他:“那我……我……”。
胡小铃大眼睛一瞪:“滚”。
他一跑一溜烟,从我这个角度来看,真象是顺着台阶滚下去的。
“不会摔了吧?”。
我还挺担心。
“怎么,心疼他?”。
心疼的不是人,是那俩瓶子。
那一对白瓷观音瓶无论是釉色,还是造型都属于上品,那怕是高仿的,也值五位数。
“都摔碎了才好呢”。
“别,别,咱们对事不对人”。
我劝她:“这老瞎子已经算不错了,能把一个秘密守住八年的人比熊猫还少,你再找一个让我瞧瞧?”。
“这倒是……”。
胡小铃哼了声:“不象有些人,耳朵连着嘴巴,一边进一边出”。
听着象是说我呢,但不明白从何说起。
“你怎么能把巫豆蛊鸟的事情说出来?仙方西拾录上记载了很多异理奇案,我爹不让告诉外人”。
“……那你干吗不提醒我?”。
使个眼色也行啊。
“谁知道你嘴那么快?”。
“你是不是有点做贼心虚?”。
她突然生了气,想把我的手甩掉,我搂着她脖子不放:“……胡仙方是张家的祖师爷,按理说,仙方西拾录应该在张阿婆手里吧?”。
“……人家有儿子,医书传家……”。
胡小铃用力掰我的腕子,小脸憋的通红:“……轮不到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