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绾正准备上给凯瑟琳发信息的时候，杜静宜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沈绾绾，你爸爸过世了。”

她打字的手猛地一颤，手机掉落在地，久久回不了神，似过了好一会儿，她弯腰捡起手机，轻声回了杜静宜一句，“嗯，那要在老宅布置灵堂吗？”

杜静宜看眼前清冷的女人，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温玥，那个女人也一向都是这样冷心冷情的。

她想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是沈谦和对温玥不忠，又对沈绾绾兄妹不好的报应。

“嗯，墓地已经选好了，在青山墓地。”杜静宜淡淡的开口，饶是看出沈绾绾的情绪，她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吧，离你母亲的墓地很远。谦和病重的时候曾说，你母亲不愿意见她，所以死后，他也不会去打扰你的母亲。墓地的位置选在了你爷爷的墓地旁，生前他未能尽孝，希望死后，也可以回到你爷爷身边吧。”

沈绾绾点头，“好，我知道了。”

杜静宜与她相视一笑，转身离开，去吩咐佣人准备灵堂，再通知亲朋好友前来吊唁。

直到花园里只剩下她和顾景淮，沈绾绾的眼眶才微微有些泛红了起来。

“绾绾，如果你觉得难受，想哭就哭，哥哥在这里。”顾景淮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打她的背。

他其实能理解的，不管沈谦和怎么样，她都有记忆，那是她的爸爸。

而他没有关于沈谦和的任何记忆，所以他的离世，在他心里着实是掀不起半点儿波澜。

沈绾绾唇角翁动，将头埋在了顾景淮的胸前，嘴巴张张合合，却始终还是叫不出那两个字。

那个男人死了——

就在半小时前，他还在求她原谅，想要知道哥哥下落的男人死了。

沈绾绾低头掩去了自己红肿的眼眶，低声开口，“哥哥，他死前求我叫他一声爸爸，可是我……”

却吝啬的叫不出声来。

顾景淮明白沈绾绾的心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打着她的背。

这么多年的是非恩怨，谁能说在这其中，自己所做的决定都是对的？

当年的事，他们兄妹知道是沈谦和对不起温玥，可母亲就真的一点儿错都没有吗？

人已经去了，说这些事好像真的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没事了，乖，不哭。”

沈绾绾小声抽噎着，“哥哥，我不怪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