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清海晏, 时和岁丰”。然而在他身边, 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在那么长的时日里,可谓理所当然忽视着这些人,全因他的傲慢、冷漠、不以为意招致被困囿于深宫之中她们的悲剧。
无论这一次的事情,抑或以前许多事,根源无不在他。
他一次又一次深深意识到根源在他。
如果不是这无端的读心之术,如果不是云莺,这样的悲剧只会一直上演。
而他可能只会感到厌烦,再无其他想法。
赵崇这会儿心底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桩事、任何时候来得深刻。
这些话他却没有再说与云莺听。
毕竟是他一个人的事。
云莺也深受其害,他总不能厚颜无耻要她理解和体谅。
诸事说罢,赵崇和云莺一时未开口。
长久的沉默过后,终究是赵崇先低声对云莺说:“不管是何因由,这般害人之心皆不可饶恕。”
响在耳边属于赵崇的声音把云莺从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神思回拢,她点点头:“听由陛下处置罢。”
那个叫春杏的小宫女是两世谋害她的人,乃至在她上辈子当真要了她的命。她不管活几辈子都变不成活菩萨,只能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赵崇很快便又离开月漪殿。
云莺倚在罗汉床上呆坐过片刻,也从月漪殿出来去听雨楼看顾蓁蓁。
长春宫里发生的事迅速传到公主府,清河公主赵骊也立刻进宫。
只是当她赶到长春宫,赵崇已经离开了。
“母妃,发生什么事了?”
赵骊快步走向坐在黄花梨木禅椅上的静安太妃身旁,不禁蹲下身去,双手搭在自己母妃腿上,仰面看她。
静安太妃抬手摸一摸赵骊的脑袋,目光慈爱,温声细语:“我同陛下说,过些日子便搬去观里,陛下准了。陛下也允诺,绝不会迁怒到你身上。”
赵骊微怔,明白事情已无回寰余地。
她眸中隐有泪光闪烁,哪怕晓得无力改变,仍控制不住情绪低声问:“为何母妃要搬出去……”
“陛下虽相信我不曾害人,但生事的乃长春宫的宫人,自是我治下不严。”静安太妃语声平静,对赵骊说,“其实在宫里在宫外于你母妃而言也无什么区别,不用担心,闲时来探望我便是。”
赵骊心知这是为了保护她。
护她周全,也护她锦绣荣华、富贵平安,主动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