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夜凛寒才将心头悸动强压下去。

食色性也，他从不认为被容貌出众之人吸引乃是件羞耻的事。

因为在夜凛寒看来，这世上所有的人，皆以貌取人。

别否认！

容貌作为给人第一印象的标识，自然是越出众，越容易引发他人好感。谁也不会喜欢容貌丑陋，第一眼看见就恶心不堪的蛆虫、毒蛇和老鼠对不对？

当然，外表出众内心草包之人，相处久了容貌自会大打折扣。只有内心同样出众之人，才会令人渐渐忽略他的容貌，沉迷于他内在的魅力。

倘若玉玲珑是这样宝藏般挖掘不尽之人，夜凛寒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一时意乱情迷。哪怕玉玲珑没有如花娇颜，他也不会逃避。

问题是，他认识的玉玲珑，不仅容貌丑陋，灵魂也一样肮脏丑陋。

想想她第一次与自己相见时说的那些话；想想她见钱眼开，不惜勾.引三哥从见梅那里骗走金玉；想想她设计三哥，大婚之夜引来柔儿捉.奸当场；再想想她和林静和对柔儿犯下的罪过。

便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歹毒嘴贱的女子，竟让他失了方寸？

太可笑了，这绝对是夜凛寒有生以来，最羞耻的事。

一连提醒自己三遍今日进宫就要与玉玲珑和离，夜凛寒总算没羞愧到暴走。

似乎在这院中多待片刻都是对自己的亵渎，他恢复好往常的冷漠孤傲赶紧往外走。

夜烨正与夕颜一起挂匾额，不知道提到了什么，俩人有说有笑。

夜凛寒心情不好，看也不看二人，直接从木梯旁的空隙钻了出去。

正待要走，听见夜烨和夕颜向他问候行礼，夜凛寒下意识回首随意一扫。居然发现夜烨正站在木梯上望着他，手里还拿着杆拂尘。显然，在擦拭匾额上之前沾染的泥土。

夜凛寒印象中的拂尘均由马尾、麈尾，或丝状麻布所制。夜烨手里这杆却十分特殊，竟是用一根根两寸宽的布条扎成。

原本这也没什么，想玉玲珑那样不招玉和侯府和凛王府待见的穷鬼，找不到上好的马尾、麈尾，裁两件旧衣裳糊弄下自己也很正常。

问题是，这布条有点特殊，上面的暗色花纹绣得异常精美，便是从来不关注女工的夜凛寒，都能一眼瞧出它的质地和绣工实属上乘。

而最最重要的，这布条的颜色，他还瞧着倍感眼熟。

“夜烨？你手里拿的是甚？”夜凛寒不由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