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胥贵姬明显是西陵夙秋狩时,已觉察到自己怀有帝嗣,却是一直到现在,帝驾回宫,临幸奕茗的时候,恰到好处地透了出来,可谓一举双得。
只是,即便胥贵姬位分尊贵,胥司空在前朝又位列三公,但,涉及到子嗣,是否能安好,终究是未知的。
“有冯院判料理贵姬的身孕,朕自然放心,另外,傅院正,从今日起,茗采女的身子就交由你调理,朕想着,如今国泰民安,朕也理该开枝散叶,繁荣皇室的子息才是。茗采女出身民间,体格不错,也适合为朕繁衍子息。”
这一语,说得极其悠然,却足以让奕茗的脑子轰得一声,撇开话里的意思不说,听上去,感情是把她当猪一样,是啊,若论哪种动物的繁衍力好,那么,猪倒是体格不错,繁衍起来同样得快。
可,她是谁,以她的医术,难道还会让自己轻易怀得他的子嗣不成?
任何药物,虽然有裨益的地方,但,稍微处理,这些药效就不会存在,还能起相反的作用。
所以,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她必是不会让他有机可乘!
神思间,同样有些惊愕的傅院正退下殿去,西陵夙复睡到她的旁边,竟也不避讳她染了风寒,把她裹得和一个粽子差不多,然后,用力地抱住:
“朕知道,你擅长医理,但,每次你的药,会由院正亲自煎熬好,并奉上,若两月之内,仍不见动静,那么,朕会以欺君之罪处置了院正。”
这句话,说得很是轻巧,可,他笃定了奕茗的心软,一如,他附在她耳边继续道:
“只要你乖乖用药,先前伺候你的千湄、采心,朕明日就拨回你的碧水宫。”
她本来灼烫的身子,在他的怀抱里随这番话愈渐地僵滞起来。
明明一再让自个心硬起来,因为心软,每次都被他轻易找到挟持的理由,可,再如何,她始终没有办法做到冷血。
一如,她明明清楚,他为什么好心地让千湄等来伺候她,不啻是添了两个挟持她的理由罢了。
千湄、采心是先前伺候钦圣夫人的,如今,西陵夙拨去伺候一名采女,且不说,伺候她的配额已满,只单单她容貌相似钦圣夫人,或许,就给后宫不少编排的理由吧。
而他没有厌倦她前,再怎样的编排她都无须去怕,一旦厌倦,下场,显而易见,那将不仅仅是废黜,要的,该就是命。
原来,这一次,她的命都放进了他的盘算内。
可,她对他算得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