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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多年,我一直盘算着画出那日的你,却终未能落笔。叹只叹,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

“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他兀自念了遍,眸中渐涌起些温意,“倒是与张九龄调戏舞娘的话有些相近,用韵、平仄、对仗毫无讲究,可算是一无是处,本王为保住王妃的颜面,仅能将此句记在心里了。”

我愈发不好意思,有意咳嗽了两声,没再理会他的调笑。不过说到张九龄,却又想起一事,“如今张九龄仕途得意,可还记得当年三阳宫的婉儿?”

那夜,婉儿亲自请了圣俞,让张九龄对出了精妙句子。

众人看到的是张九龄的才华,却无人看出那句“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中隐晦的情谊。当年那桩情事可算一波三折,甚至累及我与李成器的安危,而如今仙蕙已不在人世,婉儿虽是恩宠在身,却也是一脚踏进了黄土……

如今听闻张九龄已有了妻儿,不知他可还记得婉儿?

若能留些相知的情份,对婉儿必然有利。

李成器微微笑著,替我拢起脸颊边的碎发:“既然你开了口,我一定照办。”我诧异看他:“办什么?”他笑:“这种事你让我如何问?自然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解你心结。”他明白我所想,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果真是讲私心的,若有人来托你护着当年的红颜知己,恐怕我会计较。”

他笑意满满:“本王一贯薄情寡意,何来红颜知己?”

景龙四年六月初六,圣驾至三阳宫,重开“石淙会饮”。

明黄绵延二十余里,一眼望不到边际。我坐在凉亭中,紧盯着李成器,他却好整以暇,毫不在意地品着茶,待我实在忍不住笑了,他才回头看我:“怎么了?”我有意叹气:“郡王可真是费尽心思,将陛下都请来了。”

他仅是笑著,摇头无奈道:“婉儿如今是宠妃,张九龄又是朝中重臣,除非此种方法,绝难出宫一见。”我抿嘴笑:“多谢郡王。”他微微笑道:“这几日你只需尽兴与婉儿叙旧,余下的事不要多想。”我嗯了声,又想了想:“此番太平和隆基都在伴驾之列,莫非也是你的安排?”

李成器摇头,没有解释,只是重复了一句:“余下的事不要多想。”我看他神色认真,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想到明日婉儿会到,就不自禁地想笑。

所谓“石淙会饮”,早没了当年皇姑祖母在时的风流畅快,群臣似乎兴致都不大高。次日婉儿来时,我正在凉亭给念安喂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