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逐阳没说什么,在一片寂静和注视中迈步走向主位。
身形略过大堂右侧次座,彼时已成为上清门掌门的时无悔悠闲放下手中香茗,率先打破沉默对她道了句好:“早安,应姑娘。”
短短五个字,她说得客气,脸上挂着的笑却不似往日热情,眼底和语气都十足的冰冷。
应逐阳脚步稍滞,淡声回道:“早。”
“您今天看起来气色不太妙,是昨晚没休息好吗?”她这话听着和日常问候没什么区别,可落进在场一众有心之人的耳里,就变了味。
堂内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清咳声,粘在应逐阳身上的目光又微妙了几分。
应逐阳面色不变:“还好,有点事要办。”
时无悔步步紧逼:“什么事?抓逃犯吗?”
“咳咳!那个,时掌门啊,”晏泊不想上来就把气氛搞得太剑拔弩张,开口帮应逐阳打圆场,“好不容易大家一起聚个面,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好好说。”
晏泊在这里辈分最高,他的话还是说得动人的,时无悔慢慢敛去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靠回椅背,不再发难。
应逐阳平放在双膝上的手指轻轻蜷缩,她垂下眉眼,自觉无颜面对晏泊的好意,嗓音干涩:“晏叔,我……”
“逐阳啊,你是不是已经把悬月带回来了?”晏泊打断她的话,言辞间有关切,也有些许为难和严肃。
应逐阳嘴唇翕动几下,迟疑片刻,没有马上否认。
瞒着这件事的意义不大,毕竟对于仙门来说,与其放任姜悬月无影无踪地浪迹在外,一有什么祸事就都推到他身上,闹得人心惶惶,还不如把他已经被关押在明风门的事情公之于众,起码能令人心安点。
于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是,他在我这里,我也把他好好关起来了,不必担心他再出去作乱。”
此话一出,室内静默许久,众人面面相觑,眼里皆是半信半疑。
“应姑娘,你真的能关得住他吗?”兰一门的景然不确定地问。
“我当——”
砰!
时无悔忽然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怒气沉沉地开了口:“关住?仅仅是关住就可以吗?”
应逐阳没说完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喉中,她与神情阴鸷的时无悔对视几秒,渐渐低下了头。
“上清门的事,是他的错,我会想办法尽量弥补你的损失。”她的声音隐约苍白,像是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