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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

只是总感觉书里的内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每一页的字里行间距离比较大,有很多留白,不太像是平常古书那般通篇乌泱泱的墨水字,更像是某种随笔。

屋子里光线太暗,他实在看不清上面的内容,干脆点了烛火拿到身边。

他随手拿起一本线装册翻开,定睛一看:

“五月初二,晴,今天师妹多练了半个时辰的剑,看起来好累,怎么劝都不肯歇息,她总是这么努力,我好心疼。”

“五月十七,晴,师妹多吃了一口我做的杏仁糕,好开心。”

“六月初八,阴,师妹今天没有练剑,我们一起在阁楼里看了好久的书,好幸福。”

“……”

“六月十九,小雨,师妹今天靠在我身上睡着了,我好紧张,但是她看上去好可爱,师妹越来越好看了。”

这排字下面紧跟着一副小像,哪怕笔力尚且稚嫩,姜悬月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小时候的应逐阳。

而这样的小像显然不止一副,他手一抖,又掉了一堆单独夹在书页里的纸片。

上面的应逐阳从纯真幼童到少女初成,坐着的,躺着的,笑着的,练剑的,读书的,各种模样一应俱全。

“……”

“砰!”

姜悬月面无表情地合上册子,大手一挥,将这些自己看了想死外人看了笑死的青涩少年心事就着烛火烧得一干二净。

那些画纸他犹豫再三,在寂寥无人的黑夜里左看右看,最后还是如自欺欺人一般闭着眼假装不知道地收进了怀里。

焦味盖过幽幽沉香飘了满屋子,把他的脸都熏得火烧火燎。

无暇顾及和空气混杂的黑烟,姜悬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两手捂着脸快要把头低到肚子里去。

他不知道应逐阳看没看过这些,但他自己看过之后是挺想臊到哭出来的。

脸上温度高得烧手,任他怎么用力揉搓也降不下去半分,想否认自己是以前那个姜悬月的心情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姜悬月把箱子合上,拖着满身的疲惫和沉重回到了床上,在叹了百八十口气之后迎来了天亮。

清晨的阳光缓缓倾覆于人间,蜗居在密林山涧酣睡一夜的灵鸟走兽伸着懒腰唤出几声啼叫,拂灵山上的一切都和昨日没什么区别,而位于山巅的明风门却在这一夜发生了些微不可察的变动。

少了些封尘多年的陈旧书册,多了个身心交瘁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