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季凛瞳孔骤缩，本能地呼吸一滞。

但下一瞬，他低眉，声音波澜无惊：“你想多了。”

生命即将进入倒计时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喜欢一个人呢？

更何况他喜欢的这个人，是深海中淘尽浪花的明珠；是苍穹之上璀璨的大日；是世间一切美好的代言人。

“是吗？”楚承深深地望着他。

“嗯。”季凛面无表情，仿佛一尊冰雕。

楚承于是放开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我知道了。你先去洗澡吧。”

“嗯。”季凛默默松了口气，然后从行李箱中找出换洗的衣服，转身走入浴室。

【教授，您没事吧？】111弱弱开口。

它也被晚上楚承的表现吓到了。

哪怕对付季云的理由再有理有据，在众目睽睽下展现出那样残忍绝情的一面，也难免会招来大众非议。更别提事后楚承全程冷着脸，连面对季凛都不假辞色，显然是气狠了。

感觉是第一次见到教授这么生气？

【没什么。】楚承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语气敷衍。

【嘤~QAQ】

【111。】

【在！】111立刻恢复了精神。

【搜索附近最火爆的gay吧地址。】

【好……嗯？哎？教授，您要背叛元帅吗？！】111震惊了。

【呵。】楚承鼻间发出一声轻哼，【111，需要我提醒你么？我只是来治愈唐凛的，结婚不过是接近他的手段。】

【那、那您不喜欢元帅吗？】111吞吞吐吐。

明明教授跟元帅之间的相处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啊？是它感觉错了？

楚承闻言垂眼，难得的沉默。

他是一个对感情很淡漠的人。

有时敏锐有时迟钝。

在发现季凛明明怕水，依旧主动要坐弹跳机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季凛可能喜欢自己。

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的扪心自问——那么，他喜欢季凛么？

不可否认，在听111讲述季凛凄惨的童年时，他心底掀起了一丝波澜，也产生了对季家人的厌恶。

然后，他忍不住将怒火宣泄在季云身上。

但仅仅这一丝波澜还不够。

楚承想要确认一下。

良久，他平静地开口：【暂时不讨厌吧。器大活好，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