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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她板起脸来,有点不耐烦,“你以前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

剩下的话,陈亦行没有说出口。

一如既往的一根筋。

固执。

爱逞强。

“那我走了。”

“快走。”

在她的反复催促下,陈亦行转身,朝某条林间小径走去。

那条道可以通往停车场,她知道他把车停在哪里。

赵又锦慢慢地,慢慢地绕到图书馆的背后,找了条长椅坐下来。

这种地方一向受人欢迎,不见光,够隐蔽,黑暗里年轻的火苗一点就燃,摧枯拉朽,大有燎原之势。

但这是凛冬,零下好几度。

再旺盛的**也经不起折腾,看来爱情也不抗冻。

于是黑暗里只剩下赵又锦独自一人坐着,她裹紧了陈亦行的大衣,吸吸鼻子,刚想鼓励自己她一个人也没问题的,反正这么多年也都一个人走过来了。

结果一低头,吧嗒,一颗圆滚滚的泪珠砸在地上,像是要凿出个坑来。

紧接着就有什么断了线,是那根一路紧绷的神经,或是脆弱的泪腺。

赵又锦蹲在长椅上,抱住膝盖,头埋在裙子里,小声呜咽起来。

真没出息,哭有什么用。

长这么大,尽管性格不够强硬,但她一直清楚在命运面前,眼泪是最无用的申诉手段。

母亲因病离世时,因为过于年幼,她尚且不懂得生离死别的真正含义。

一张白布盖住了熟悉的面孔,她还能抬起头来问父亲:“妈妈睡着了吗?他们把他盖住,是怕我吵到她吗?”

父亲沉默的像棵树,抬手捂住眼,泣不成声:。

等到赵又锦学会自己穿衣,自己吃饭,自己关掉台灯上床睡觉时,才深刻体会到那张白布的含义。

它掩埋了过去,在她的生命里永远留下了一处空白。

从此没有母亲的存在。

后来,赵又锦已然不记得母亲的音容笑貌,再看照片时,也只觉得那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之后的好多年里,父亲都会躲起来对着母亲的照片偷偷抹眼泪。

但赵又锦没有哭,她觉得自己太忙了。

忙着在父亲于医院昼夜颠倒时,学会搭着小板凳爬上高高的橱柜盛米做饭;

忙着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眨不眨看着分针秒针一圈圈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