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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有愧

当年的杜山阑,初中三年级,也是孩子。

大孩子与小孩子的缘分,宛如连接风筝的线,风筝放得足够远时,不需要太大外力,很容易就断了。

父亲死后,杜山阑与母亲形同仇敌,亲戚趁机将他排挤出家门,因此逐渐养成不亲人的性格,但终究是表象,霜寒遮封之下,无非一颗孤独的心罢了。

世有几位少年,不曾尝过孤独?

他把骆希涵交到时薰手里,时薰痛哭了一场,相依为命的孩子丢失一整晚,杜山阑能理解。

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便转身准备走。

时薰匆忙喊:“等一下!”

杜山阑神情冷漠地侧回头,等着她说话。

虽然浑身是伤,气色也不好,但骆希涵的妈妈,名叫时薰的女人,看上去丝毫不像生育过孩子的妇人,细长身形和温婉气质让人想到江南岸的万条绿丝绦。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翻出一张叠了四折的百元钞票,“是你帮希涵垫付的看病钱,给。”

杜山阑眼睛微冷,“不用,没花多少钱。”

“就算没花多少钱,也不该欠你,你也不大,爸妈能给多少零花钱,快收下吧。”

“不用。”他还是拒绝,“您留着去看看伤吧。”

从穿着打扮就能看出,这对母子的生活不算宽裕,但时薰坚持把钱给他,甚至不要找零,剩下的让他拿去买零食。

被迫早熟的他恍恍然想起,在这个女人眼里,他也是个孩子。

解决完医药费的问题,时薰抓着骆希涵的肩膀往前送了两步,“希涵,快和哥哥说谢谢!”

骆希涵讲话有股浓烈的奶气,尤其把每一个字咬得认真清晰的时候:“妈妈,我想把小绿绿送给哥哥。”

时薰柔声训斥:“哥哥不会喜欢小绿绿,乖,快说谢谢,没有哥哥,你早被坏人抓走了!”

骆希涵委屈巴巴地撅嘴,“谢谢哥哥。”

那天,杜山阑没机会见到“小绿绿”是什么东西。

他以为,风筝的线断了,毕竟对方只是懵懂孩童,但,第二天早上,出门上学时,他看见家门口台阶上放着一只绿色的甲虫。

已经死去的尸体,或者称为昆虫标本更加贴切,这并不是自然死亡在家门口的甲虫,有人特意放在这里的,因为甲虫下面还压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杜山阑至今没有看懂。

并非晦涩,也并非字体扭曲——这根本不是汉字,说鬼画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