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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二   忆广西出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14]

改了一遍又一遍,年仅31岁的他已经秃顶了。可以说,这本书是他毕生心血的结晶。

也许是一种缘分,书稿几经辗转,来到了我的手中。读后,我觉得虽然离出版还有一段距离,但很有基础,整个构架基本顺畅成型,更难得的是该书稿很有特色,反映的生活也很厚实。好比一个毛坯房,正等待完善和装修一样。我把意见向社长作了汇报,并极力推荐。社长同意后,我即首赴桂林当起了“装修工”。

第一次见面,我的信心更足了。倒不是因为他能说会道,也不是因为他有一顶小小的官帽——临桂税务局长,而是他的经历。他接待我时,备了一个小小的火锅,我们围炉而坐,促膝谈心:摆家常、叙往事,自然更多的是谈作品。令我惊奇的是,当我否定某一细节时,他马上给换上另一个,不行,再换一个。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个掏不尽的“百宝囊”。他也很有主见,绝不盲从。你说得服他时,他乐于接受;说不服他时,他也不会妥协。编者对作者设计的某些内涵不一定能够完全领会,此时,我也会被他说服。原来,他曾是阳朔一个匪患严重地区的区长,曾亲自率队到山沟里剿匪,不慎被匪首击伤了腰部和腿部,以致留下了残疾。小说处处都印记着他的身影,实际上是写自己所经历的身边的事,脑中自然拥有一个生活的海洋,何愁不能把书稿改好呢!

这次炉边促膝,不但增加了信心,而且增加了同情心。作者孩子多,家境比较困难,仍执着于要把书写好,虽然屡经挫折,仍不屈不挠,经济的拮据,病体的折磨,旁人抛来“不务正业”的讥讽,都没有使他放下手中的笔。即使影响他的仕途,也在所不惜。敬佩和同情,让我的肩上增加了沉重感。

此后,我曾二赴桂林,仍然是炉边漫话。受到全权的委托,在他再次修改后,我开始深加工的装修工程。打出校样后,再征求他的意见,他才给了我开头的那封信。

后来,《山村复仇记》还遭遇了一次大“难”。在那不正常的年代,它被打成“大毒草”,作者被批斗,还声言要揪出隐藏在出版界的黑手。过了这一大“难”,《山村复仇记》终于大放异彩。“文革”结束不久,出版社一位编辑找到了我,拟请我修订此书再版,并把两集合为一部。当时我已调离了出版社,但我义不容辞地接受了任务。再版于1980年出版,共发行了十八万五千余册。《山村复仇记》自此重新在全国新华书店畅销,并已编成电视剧在全国播出,成为广西一本带有标志性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