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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8年1月26日

<h3>一</h3>

从我上次来纽约之后,这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退一步讲:它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了。1776年9月的这场大火始于斗鸡酒馆,它烧毁了超过五百座民宅,全城大约四分之一都被焚毁,无法居住。结果英国人对全城实施了戒严。民宅被查封,转交给英军军官居住;教堂被改造成监狱、兵营或者医院;不知怎的,仿佛整座城市的精神也变得暗淡起来。现在联合王国的旗帜无精打采地悬挂在橙砖建筑屋顶的旗杆上,而在以前,这座城市四处洋溢着活力与喧嚣——在伞蓬下、在门廊下、在窗棂后满是生机——而现在,同样的伞蓬已经满是污垢,破烂不堪,窗户也被烟尘熏得漆黑。生活还在继续,但市民们却几乎不再从街道上抬起双眼。现在,他们都垂下了肩膀,举止消沉。

在这样的氛围下,寻找本杰明的下落并不难。结果我们发现他在海滨一座废弃的啤酒厂里。

“日出的时候我们应该就已经把这事了结了,”我相当草率地预测道。

“很好,”康纳答道。“我想尽快把那些物资送回去。”

“当然。我可不想阻止你继续追求你那注定失败的事业。那么走吧,跟着我。”

我们向屋顶爬去,片刻之后,我们已经在眺望纽约的天际线了,眼前的景象立刻让我惊叹起来,我不禁叹息于纽约被战争所撕裂和摧残的荣光。

“跟我说说,”过了一会儿,康纳开口说道:“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你本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你没有下手?”

我本可以让你死在绞刑架上,我想道。本来我也可以让托马斯在布赖德韦尔监狱就杀了你。又是什么让我放着这两次机会都没有下手?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是我老了吗?是我变得多愁善感了吗?也许我是在留恋那种我从未真正享有过的人生。

然而,这其中并没有哪一种想法是我特别愿意同康纳分享的,最后,我停顿了片刻,像这样打发了他的问题:“好奇而已。还有别的问题吗?”

“圣殿骑士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秩序,”我说。“决心。方向。仅此而已。是你们这些人,故意拿着那些关于自由的废话来混淆我们。以前,刺客宣称的是一个更为合理的目标——那就是和平。”

“自由即是和平,”他坚持道。

“不。自由是通往混乱的邀请函。就看你的朋友们发起的这场小小的革命吧。我曾经站在大陆会议面前,听着他们又是跺脚又是咆哮。全都打着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