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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4年1月12日

我在一个跌宕起伏的夜晚结束之时写下这段话,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有没有可能……

我有一个儿子?

答案是我并不确定,但确实有些蛛丝马迹,而且我还有种感觉——或许可以说是一种极为顽固的感觉,这种感觉时常困扰着我,就像是一个坚持不懈的乞丐,死命地拽着我外套的衣角不放。

当然,这并不是我唯一的精神负担。有些日子里,我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回忆、猜疑、悔恨和悲伤压弯了腰。那些日子里,我仿佛能感觉到那些昔日的幽灵对我纠缠不休,挥散不去。

我们埋葬了霍顿之后,我出发前往美洲,而珍妮则返回英格兰生活,她回到了安妮女王广场,后来也一直未婚。毫无疑问,她失踪的这些年会引发无穷无尽的流言飞语,而成为猜测的对象肯定正合她的心意。我们之间互通过书信,尽管我很想说共同的经历已经让我们言归于好,但赤裸裸的现实却并非如此。我们互通书信是因为我们都姓肯威,感觉上我们应该要相互保持联系。珍妮不再对我冷嘲热讽,所以从这一方面讲,我们的关系确实是改善了,但我们的信件却是乏味又敷衍了事的。我们两人都已经饱受痛苦与不幸,这些伤痛足够延续我们整个人生。我们还能在信里讨论些什么?根本没什么可谈的。所以我们也只能讨论些空洞乏味的事情。

与此同时——我一直是对的——我也在悼念霍顿。我从没见过比他更好的人,以后也不会见到。虽然对于他来说,他自身丰富的力量与品德却并不足够。他的男性尊严被人夺走了。他无法忍受、也不准备忍受这种屈辱活下去,所以等到我康复之后,他就自行了断了生命。

我为他深感悲伤,或许以后也将一直如此,我也为雷金纳德的背叛而悲伤——为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关系,也为我的人生建基其上的谎言与背叛悲伤。我还为曾经的我而悲伤。我身侧的疼痛从未褪去——疼痛不时还会发作——尽管我未曾允许自己的身体日渐衰老,但它已经自行决定这么做了。我的鼻子和耳朵上长出许多细小的硬毛。突然间,我的身手不再像以往那样敏捷了。虽然我在骑士团中的地位从未像现在这般重要,但我的身体已经不复当年。回到美洲以后,我在弗吉尼亚建了一座农庄,种植烟草和小麦,有时我会绕着庄园纵马骑行,同时也意识到我的体力正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衰弱。上马和下马也变得比以往困难了一些。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这样做很难,只是比以前要困难一点,因为我依然要比只有我一半年纪的人更强壮、更快、身手更矫健,在我的